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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美麗朗誦的話音落地,門樓兒傳來嘎杻聲響。關閉著的院門兒,被推開了一條縫隙。美麗媽媽探著半個腦袋向裡張望,看情形即不好意思說話,也不好意思進來。這麼多年,她可是頭一次上門。

“夷一元之窮災,拯六和之沈溺”。大變化著地兩年過去了。

領導上找王新國談了話,稱心滿意地調回原崗位工作,汪瑾瑜被安排在附屬醫院上了班。汪傑上了幼兒園。

新來臨的一年,對於汪瑾瑜來說盡是好訊息。五一國際勞動節剛過,後半晌兒下班,汪瑾瑜一路嗚咽著跑回家,到家後,她先是趴在床上大哭,後是靠著床上整整齊齊成摞疊放著的棉被大哭,總之是在丈夫面前大哭不止,她還嘮嘮叨叨的和王新國說了一火車的話。

*組織和領導*冤假錯案,汪瑾瑜的家庭徹底改正了!打從一九五七年算起,汪瑾瑜失去了外公,母親汪紫凝病迫交加,抑鬱而終,父親鍾泌於一個極普通的黃昏跳崖而亡!

當她開啟父親的檔案,竟然空無記載。二十餘年的人生啊!

是大喜從天降,是大悲從中來,百感交集?如何才能形容得盡……

王新國也激動著,瑾瑜此時對他表現出來的信任和依賴是從來沒有過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後來,她哭乏了,說累了,枕著丈夫的腿睡著了。

王新國注視著睡著了的妻子,激動著心情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把她的頭輕輕移在枕頭上,趕緊下床忙活著抻了鍋姜蔥面片兒,哄著汪傑吃了晚飯,又叫醒了瑾瑜吃了些。

是夜,夫妻曲盡溫存。

欲74

王新國忽然收到兩封來自大西南的信,一封是蓋著大紅章的公函,調查“金嗓子”在*期間的所作所為。另一封是馮阿定同志寄來的。馮阿定無處訴說異常苦悶,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遠在北京的朋友,曾經得到過自己多番幫助,他的來信中說,他媳婦“金嗓子”因為被指控*期間犯了嚴重錯誤已經被除名了,尚在被追究之列,他也差點保不住工作,現如今夫妻常常日以淚洗面,痛悔昔日的張狂。

瑾瑜不由得長吁:“唉,金嗓子跟隨大情勢膨脹,遇事不懂得顧及良知,讓廠裡不少人吃上虧。膨脹到了極限,氣球破了。”

王新國恨恨地道:“哼,我早聽說了,上次調查,要不是金嗓子說了你我的壞話,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也給捱了整,害得我差點就——”

汪瑾瑜:“她?你們不是關係很好嗎?”

王新國急切了:“關係好?你聽誰說的?”

見王新國激動,汪瑾瑜倒平靜了,她緩了緩,又說:“你所遭遇的不過是降職使用,就這麼點兒壓力,你就認為自己承受的太多了?”

王新國:“當然了!平白無故嘛,給我看病的醫生都說了,那兩年,我身體上的病是因為長期壓抑,心情糟糕引發的。哼!這份罪挨的!”

“你那也叫受過罪?你也試著去想一想別人,從反右到現在,二十多年了,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和子女有多少,她們又都是怎麼捱過來的?”

聽說這話,王新國可認真地急了,直瞪著眼睛喊道:“那可不一樣。那些人,哦,我不是說你。他們那些人,不管真的假的,不是反革命就是反動派,要麼就是裡通外國的特務,他們能跟我一樣嗎,我什麼出身?”

汪瑾瑜也有些急:“出身?又是出身。你要這麼說話,你受的苦還真是不冤枉你了。”

王新國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瞪大眼睛:“啊?還不冤枉?我天大的冤枉了!”

汪瑾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嚇了一跳:“你,你這是幹嘛?你這麼大聲地嚷什麼?”

王新國收斂了些聲音,接著喊:“我,我怎麼就不能嚷?這麼些年了,我早想嚷了,在外面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