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冉這才看見——盧卡斯沒戴手套的機械指。
兩隻手還完好的手指並沒有多少了,大部分都是金屬。
盧卡斯看來是在練習寫字,因為桌子上都是白紙和鋼筆,還有一沓已經寫滿的紙。
紙上是歪歪斜斜的字型,難看得很。
洛冉愣住了。
「滾!」盧卡斯取過了手套就要戴上。
「上將……」洛冉頓了頓,道:「我可以幫您,我教您好不好?」
「什麼?」
於是接著,盧卡斯僵硬地握著鋼筆,而洛冉小心翼翼地扶著盧卡斯的手,當然只碰那些冰冷冷的金屬,沒有和盧卡斯的面板接觸。
有了幫忙,盧卡斯就比較容易控制力度了。
鋼筆的筆尖在白紙上僵硬地畫了一個直線,歪歪斜斜的,墨水還在尾部暈了開來。
「上將……」洛冉頓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會不會疼?」
盧卡斯垂眸,「不疼。」
「哦……」
入夜了,盧卡斯也沒開完燈,燈光昏暗的辦公室裡,一個在努力地適應自己的手指,一個在全神貫注地幫忙。
畫面看著甚至有些滑稽。
之後的洛冉慢慢知道,原來盧卡斯也會因為機械指而無法順利做很多事,例如寫字。
原來盧卡斯晚上會睡不著,沒辦法適應,還會做噩夢。
原來盧卡斯時而不時就會頭痛,資訊素紊亂,無法控制自己。
原來盧卡斯很不安,離開了戰場,在這裡的他反而不安、焦躁。
……
……
又是一個夜晚。
盧卡斯剛從軍部回來,就見公司廚房的燈亮著。
盧卡斯挑眉。
嘖?
他的秘書三更半夜地在偷吃什麼東西嗎?
盧卡斯有些好奇,因此沒有發出聲音,悄悄地來到了廚房門外。
盧卡斯隨即一愣。
洛冉正背對著他搗鼓咖啡機,而一旁的桌子上放了十幾杯泡好的咖啡還有各種各樣的咖啡豆。
洛冉在仔仔細細地泡他手中的咖啡,甚至咖啡豆是自己親手磨的。
隨後洛冉一杯杯地嘗試,記錄。
盧卡斯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果然笨死了。
……
……
公司的快遞到了。
「這個是什麼?」
盧卡斯提早回來,撞破了正在拆包囊的洛冉。
就見整個桌子上都是一包包的香料,幾乎要把洛冉的桌子堆成一個小山。
「是……香精。」洛冉低著頭,有些侷促道:「給您的,我想找找看有什麼香料適合您。」
「為什麼?」
「沒為什麼,想讓上將舒服一點。」
盧卡斯的戰場後遺症洛冉幫不了多少,所以他想,至少努力讓盧卡斯生活上舒服一點,哪怕一點點。
盧卡斯看了眼那些奇奇怪怪,包裝各異的香料,再看了眼洛冉辦公桌後堆沓起來的資料書,頓了頓,轉身回了辦公室。
「無聊,多餘。」
……
……
「碰!」
「你一直住在公司不敢回家就是因為這個人?」
月色下,盧卡斯把一個棕發男人制伏,打得臉青鼻腫的,踩著那個男人的背道:「為什麼不和我說?」
「……」洛冉站在一旁,手還在發抖,沒有說話。
「他每天晚上都這樣堵你,想要對你做不軌的事?」
「……」還是沒有說話。
「啊啊啊———」男人發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