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友跑的這段公路,隔著一道排水溝和一小片楊樹林子,就是一排他們上課的教室了,方向是彼此平行的。錢長友再跑一會兒,就真的要離開學校了。
他正有些著急,忽然聽到排水溝另一側有人喊:“長友,跳到溝裡,我把你拽過來。”
錢長友尋著聲音一看,見是譚海濤拎著鐵鍬站在排水溝內側,他連忙依言跳到溝裡。可能學校是為了防盜,這個方向的溝有一人多深。幸虧譚海濤探下來鐵鍬,錢長友才能迅速地拽著鐵鍬把兒爬了上去。
醉熊幾乎是只差一步之遙追了過來,嚇得錢長友一隻腳上的鞋都掉進了溝裡,等爬上溝後才發覺。
醉熊氣得跳腳直罵,錢長友只顧喘氣了,譚海濤不忿地剷起一鍬浮土便揚了出去。那鍬土大部分灑在了醉熊的臉上,醉熊想要抬手擦一下臉,但似乎胳膊行動不便,只得晃了晃腦袋,使勁兒地吐了一口吐沫。
譚海濤開心地哈哈大笑,醉熊揚了揚下巴,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等著,一會兒我非得帶人到學校裡面,把你們揪出來不可,到時候看你們怎麼哭。”
看著醉熊託著胳膊,大步離開的背影,譚海濤驚訝地說道:“他好像有點兒醒酒了。”
錢長友指了指溝裡的鞋,“先別管他了,幫我把鞋撿上來。”
譚海濤跳到溝裡,一邊撿鞋一邊罵道:“你怎麼這麼熊,也不怕別人笑話。”
錢長友沙啞著嗓子說道:“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好怕的。怎麼這麼巧你在這兒等我?”
譚海濤把鞋扔給錢長友,然後慢慢爬上溝,回答道:“最開始李志強被欺負的時候,我就在那邊看著了。後來見你參合進來了,打不過那個傢伙往這邊跑,我就跟了過來。”
錢長友重新穿上鞋,起身道:“幸虧有你,要不然這事兒還不知道怎麼了呢。李志強現在在那裡?”
“那邊呢,你看,一大幫人都跟過來了。”
等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時候,錢長友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志強,見他兩面的臉頰紅腫著,眼睛只能眯縫著,樣子很慘。現在人挺雜的,也不好多問什麼,只得說了一句,“都先回班吧。”
這事兒鬧得動靜挺大,回到班裡後,班裡的好多同學過來問候,連譚玉敏都聞訊過來看望。錢長友把他們都打發走了,才有功夫開始問李志強事情的經過,“強子,你怎麼惹著了那個醉鬼?”
李志強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怪異,他氣惱地答道:“我怎麼知道,在賣店裡買東西的人那麼多,他幾乎都揍了個遍,後來就追著我打。”
錢長友有些疑惑地繼續問:“不會吧,事情總的有一個起因啊。”
李志強看起來很煩,他擺了擺手道:“屁個起因,那時候賣店裡的人還挺多的,你不信就去打聽一下,那個傢伙進了賣店要買菸,不知道因為什麼就開始耍酒瘋,追著打人,數我倒黴,被打得這麼慘。”
錢長友見李志強心情這麼差,也就不再追問了。原來他還以為是李志強那張亂說話的嘴惹到了別人,現在得知只是醉漢撒酒瘋,那就無所謂了。
下午剛要上課的時候,錢長友和李志強就被叫進了校長室。崔寶國和聶嚴都在辦公室裡。剛一進屋,聶嚴就劈頭蓋臉地問道:“錢長友,你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最近打架的事情總有你參合在裡面?”
錢長友被醉熊一腳踹在肚子上,現在才後反勁兒地疼,再加上後來被人家追著打,心裡本來就悶著一股火,被聶嚴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責問,立刻高聲反駁道:“那個校外的人,撒酒瘋打我們學校同學,你看李志強被他打的,我看到能不管麼?”
崔寶國咳嗽了一聲,“錢長友,你和老師說話是什麼態度,聶老師問你話,還不是為你好麼。你端正一下態度,先把事情經過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