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起嘴,“年紀輕時當然覺得有孩子是件麻煩事,又怕破壞身材,但是等你年紀大了,就會明白沒有孩子生活裡少了不少東西,有這麼負責的老公,別再堅持不生孩子了,小心你老公會因為這樣而有外遇。”
“我不是……”唉,教她怎麼說啊?她根本沒有說完一句話的機會,陶晚晶無奈地想。
“算了,這是你們夫妻間的問題,時間到了你自己就會想通。”張太太拍了拍她的肩,眉閒微微蹙起,
“你真的太瘦了,身上摸來都冷兮兮的,有空到我那裡吃頓晚飯,我家老公還在家等我回去照顧呢,改天見。”
“張太太……”陶晚晶愣愣地端著一盤食物瞅著張太大步下樓梯,但似乎沒辦法把食物還給張太太,她心中有些氣惱,為什麼她就是沒有辦法像其他人一樣打斷別人說的話呢?偏偏每次她話說到一半,那些人總是能蓋過她的發言,她簡直不知該如何在別人滔滔不絕的言論裡插上她可以說話的空間。
她天生的柔順讓她無法失禮地對一個陌生卻又對她親切的人發火,但是這種情況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霸住她家不走的超級無賴漢,他哪時候又變成她的老公了?
艾蓓要她別理他,像他那樣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覺得無趣而自己走,可是她又得等到哪時候,等到他把她吸乾、壓榨光了為止?
她真不明白她的生活到底出了什麼錯,一切的情況完全超乎她的想像。
手中的盤子意外地傳來不至於燙傷她手的熱度,看來張太太當真在她家門口等很久,但她在意的並非尚未完全冷卻的食物,令她向來冰冷的身子感覺難過,而是藉由這盤食物傳來那種獨屬於人情的溫暖。
從她有自己的意識開始,她所能感受到的人情總是冷多於暖、排斥多於接受,她幾乎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這種人情的暖度了。
遠在函館的齋藤院長,和她到臺灣來後的養父,破例讓只有高中畢業的她進公司工作的凌伯伯,這些人或許並不明白她的真實身分,但付出的關心都是相同的,只是她並未接受過任何一個素昧相識的人如此熱情地招待,好似那些食物的熱度都流進了她冰冷的心裡,引起絲絲的撼動。
到底凌睿唐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能讓這些冰冷的心在短短的時間裡加溫,甚至連她也跟著沾了他的光?她和那些鄰居一點也不熟,每日早出晚歸,卻在短暫的言談中感覺到他們對他的欣賞,偏偏她看到的他卻是個成天吊兒郎當、不事生產,只甘心於今天晚上可以多半包泡麵吃的男人。
陶晚晶幽幽地嘆了口氣,努力地以單手平衡那盤食物的重量,另一隻手則忙碌地在公事包裡找鑰匙,好不容易開啟了門,迎面而來的熱鬧聲響卻令她愣了愣。
電視?她的房子裡怎麼可能會有電視的聲音。陶晚晶回頭望著鐵門,確定門扉上是她熟悉的門牌號碼,那麼她沒有進錯門,這真的是她的家,但……
“你今天回來得有點晚。”房裡傳來凌睿唐不悅的抱怨聲,聽起來倒像個孩子般地耍賴。
“你……”不行,她快瘋了!陶晚晶連連地倒吸幾口氣,瞅著所有可以用到電的地方全部努力地運轉著,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大放光明,連廁所的燈也開著。她的家裡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電器、傢俱,而那個傢伙竟然坐在一張她連看都沒看過的沙發椅上吃東西,房子裡充滿電視綜藝節目的嬉鬧聲。
這是……她的家嗎?陶晚晶飛快地將屋子裡所有的擺設全部梭巡一遍,反手關上門呆愕地瞪著她的房子,“這些、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我今天領薪水,所以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凌睿唐朝她笑了笑,趁她錯愕地張著嘴巴之際,從手中的小鐵盒鏟了一小塊烏漆抹黑的東西塞進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