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不服氣地說:“陛下,這種信又沒有軍事機密,您看它做什麼?”
郭躍已經撿起信送到聶青瀾手邊,她隨意拼合信紙,一看,就已認出了信上的字跡。
真的是司空晨的筆跡!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司空晨真的到前線!
張誠見她對著那封信皺眉出神,便取笑道:“陛下不會真的想投降吧?”
聶青瀾盯著他,“你若想打贏這一仗,就不要再說風涼話,否則我叫郭躍卸了你的下巴!”
她驀然的發怒,如豔麗的玫瑰生出了令人畏懼的刺,氣勢逼人,令張誠一時說不出話來。
“現在由你回信給對方。”她用眼睛一指旁邊的筆墨紙硯。
“要我寫什麼?”張誠這回真的不敢再亂說話了。
“隨便,以你總兵的口吻回覆,要說什麼你自己措詞,只要不暴露我在這裡就行。”說完她對郭躍使了個眼色,“郭將軍,你跟我進來。”
兩個人單獨進了一間書房,她低聲說:“陛下來了。”
他愣住,“您是說……司空陛下來了?就在城外?”
“是。但這件事暫時不便讓血月人知道。這裡只有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我是最不想打這一仗的,如果血月人知道他就在城外,這一仗不打都不行了。而這件事我也不能告訴承毓,雖然……我上封信可能已經讓他猜到了這狀況。唉,承毓若是知道他在這裡,可能會想立刻殺了他。”
郭躍問:“那您想怎麼辦?”
“我要去探一探敵營,如果司空晨的確在,我希望能單獨和他談一次。”聶青瀾咬著唇。她心頭焦急,就下意識地咬唇。
他急忙阻攔,“陛下,今時不同往日,您不能再見他!上次在霍山,您兩位已經決裂,難道話還沒有說清楚?現在你們各掌一國,地位顯赫,又是在兩軍對壘之時,無論誰見誰,都是王見王,死棋啊!且臨走之時,丞相殷殷囑咐過,說我軍如果有機會遇到司空陛下,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攔住您,不許您與他見面。”
她訝異地問:“他早已料到我會見到司空晨嗎?”
郭躍撓撓頭,“這個微臣不清楚,但是丞相心思縝密,也許早已預料到。”
想到李承毓那副擔憂的神情,她不禁笑道:“他還是對我不放心哪。”
“所以,陛下絕對不能出城,萬一這是對方的計謀呢?”
聶青瀾一直認為郭躍是個憨厚耿直的漢子,但是他有時候突然冒出來的話,卻又頗有深意。
其實從猜到司空晨會來,一直到看見那封信、確定他的確在城外,她也在猜測著,他來這裡的目的,會不會和自己有關?
但畢竟她還沒有暴露行蹤,就算是他在打主意,也不可能掐指神盤。
無論如何,她得出去一趟,就算不見司空晨,也要見一下現在領兵的楊帆。楊帆在她麾下多年,即使現在不再追隨她,她的話,他總還會在意吧?
既然說不過郭躍,她就只有另想他法了。
第15章(1)
張誠潛伏在恆河邊的蘆葦後,努力屏住呼吸,周圍除了風聲之外,什麼也聽不到。他悄悄向旁邊偷瞥了一眼,只見聶青瀾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的營帳群,即使雙腳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卻好像全無感覺。
即使是他一個大男人,現在赤足站在水裡,都覺得冷得牙齒打顫,全身僵硬,而她竟可以不為所動,如置身平地一般,他不由得敬佩她。
“張誠,你從西邊上岸,上岸後不必行動,只需等著我的訊號。”聶青瀾觀察過營帳的佈局後,心中已有定數。
不能帶郭躍出來,她只好拉著張誠這個最不服她的總兵夜探大營。但是她和他沒有共事過,對他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