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一張紙,自然算不得什麼。這奸細中,還有一人名叫薛正,此人極愛嫖賭,揮霍無度,但他一個三等小兵,每月餉銀不過二兩,哪有這樣的閒錢?我命人細細拷問之下,才知道他有一個有錢的朋友時常接濟他。而這朋友,就是何府內的管家何七。”
何維仁再度冷笑,“那又如何?說不定何七與他交情深厚,願意資助,更與我無關了。”
“何七是當年科舉中榜的秀才,寧州青宿縣人。這薛正大字不識一個永州安利縣人,兩邊相隔千山萬水,既不是同鄉,也不是同窗,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怎麼會有這樣篤厚的交情?”李承毓一揚手腕,“帶人上來!”
眾人偏頭看去,此時被帶上來一名山賊,跪倒在他的跟前,連聲說:“請丞相饒命!請丞相饒命!”
“你說實話,我就饒你一命。”李承毓開口,“以前官兵去圍剿,為何你們總能全身而退?”
那山賊一五一十地回答,“我家雙口大王事先打點好了方圓百里的村縣官長,還遞了重金給京裡的大官,所以只要官兵一來,我們頭一天就會知道訊息,全都撤散到各地小村中,扮成農人,讓官兵無法辨出,等官兵走了,我們再回山頭。”
李承毓追問:“那京中的大官是誰,你可知道?”
“不知道……只是有一次雙口大王喝醉了,洋洋得意地說,也許哪一天他也能弄個官做做,我們問他為何?他說京中的大官專管給人安排職位,只要打點好了,就可以青雲直上,連科舉都不用考,從此黑道變白道,安安生生地去賺雪花銀。”
這話已經是再明白不過地直指何維仁了。
他的臉龐漲得通紅,尖叫道:“真是一派胡言!大膽山賊,不但心黑手辣,還如此狡詐奸猾!是誰許你這樣誣賴朝廷命官的?真是不要命了!”
“你才是不要命了!”李承毓高高在上,聲音不高,卻沉穩有力地壓住了他的鬼叫,“先皇許你以重任,朝廷許你以功名,沒想到你利慾薰心,置百姓和官兵將士的安危於不顧,做出這等下作卑鄙的勾當,還敢在這裡大呼小叫?來人!把他的官帽官衣都扒了,打入刑部大牢,稍後會同其它五部一同審問!”
何維仁被人兩三下就拔掉了帽子和官衣,氣得他破口大罵,“李承毓!你以為你有個特殊身份別人就要看你的臉色嗎?你才不算個東西……”
鐵雄冷著臉走過來,一手托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抬一放,就將他的下巴活生生卸下,讓他再也說不出話慄。
場上頓時沒有了剛才的喧譁,安靜得連風吹落葉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誰也沒想到,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李承毓,翻起臉來竟是如此的可怕,彈指之間就將在朝中盤根錯節近十年的大奸臣何維仁當場拿下。
“不忠於血月之人,便是這樣的下場。”他如冰似石地吐出這句話,震得場中眾人的心口都冷透了。
第7章(1)
彷彿又過了很久,上官榮才幹笑著呵呵兩聲,“這些日子以來太忙,倒忘了問丞相,之前您說血月女皇曆代身上都該有個憑證,現在聶青瀾人也來了,那憑證驗了沒有?是什麼?”
“尚未驗證。”
李承毓的回答引得他哈哈大笑,“原來我們把一個身份來歷還不明的人,擺在皇宮裡耀武揚威了那麼久?不對啊,你和她出雙入對了一個多月,難道還沒有看到她身上的記號?”
“侯爺,請注意您的言行,您好歹也是血月的貴族,說話要注意分寸體統。”
他的金眸一凜,寒光四射。
上官榮打了個酒嗝,“呃……怎麼?剛拿下何維仁,現在又要衝著我開刀了?我可是先皇御封的侯爺,又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你憑什麼教訓我?”
“您的侯爺之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