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神來的錢士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了茅草屋,趕在趙青山背影消失在林子深處之前大喊了一聲,“道長,您這就走了?”
“留在這裡幹什麼?藥都熬好了,要守你就自己守著,貧道可是要睡覺去了!”
趙青山飄乎乎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錢士安則苦笑著摸了摸滿是汗珠的鼻頭,他總覺得在趙青山面前,自己像個純粹的傻子!
這一覺睡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已經連續好多天沒合過眼的趙青山,剛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了起來,任憑外面驚雷滾滾也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足足睡了九個時辰才總算養回了一些精神,當趙青山從床板上翻身坐起的時候,敖拜就在床邊上坐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青山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師父您醒了……”敖拜縮了縮脖子,乾乾地笑道:“沒……沒出什麼事……”
“少在為師面前打馬虎眼。”趙青山抬手就在敖拜的腦門上拍了一下,敖拜也是不躲不閃地任由趙青山的手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
或許是捱打更能壯人膽吧,捱了打後的敖拜總算是鼓足了勇氣,朝趙青山說道:“師父,我……我昨天揍了一個人……”
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兒呢,趙青山哭笑不得地看了心虛的敖拜一眼,這才淡然地問道:“揍人的原因呢?”
“那小子哄騙村民的草藥,明明市價二百個銅錢一斤的草藥,他只給了八十個銅錢,而且還在重量上動手腳,明明有一斤多的草藥,到他的秤上一過,就只剩下九兩多了……”說起這件事情來,敖拜還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我看不下去,就對他動手了……”
“嗯。”趙青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點頭道:“這件事情你做的沒錯,也算是你們敖家的傳統了……揍了就揍了,只要沒把人揍出毛病來,也不是多大的事麼。”
“可是……”原本臉上還憤憤不平的敖拜,一下子臉色就垮塌了下來,他縮了縮脖子應道:“可是……我也真沒下多重的手,就是上去踹了那小子幾腳,可誰知道今天一大早,這一片的巡檢司就有人找到村裡來了……”
巡檢司,是官府控制城外百姓的主要衙門,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形同虛設的存在,被城外的其它勢力欺負的死死的,可一旦出了事情,巡檢司還是有些能耐的。
趙家莊那一片就有一個十幾人組成的巡檢司衙門,但更多時候衙門都是空無一人的,只有出事的時候,才會裝模作樣地回來過問一下。
所以趙青山對巡檢司的印象也不太好,在他眼中,巡檢司衙門就是個混吃等死的鬼地方,養的都是一群有點小關係的廢物,除了吃喝玩樂外,根本辦不成什麼正兒八經的事兒。
對於巡檢司有人進村這件事,趙青山沒怎麼放在心上,他只是奇怪地問道:“人被你打死了?”
“人倒是沒死,就是……據說已經癱在床上動不了了……”敖拜縮了縮脖子說道:“我下手的力道並不重,不可能把人打成那副鬼樣子的……巡檢司的人說要帶我回去過審,我就亮出了敖家的腰牌,可以前很好使的腰牌,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硬是不認了……”
“那你怎麼沒被他們帶走?”
“因為……因為我把他們打跑了……”敖拜的眼神更加躲躲閃閃了,“也就幾個稍微壯點的普通軍漢罷了,被我一嚇就跑了……”
“如果真有人要對付你的話,這下麻煩就大了!”趙青山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問道:“這一帶的巡檢司衙門設在哪裡?”
“就設在幾十裡外的同德寨裡……”
趙青山皺著眉頭細聽了片刻,才搖搖頭道:“算了,人家都已經找回來了,咱們就沒必要主動過去一趟了。”
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