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調回來,他不會再見白慕梅,以後要和母親好好地過。母親言不發,抗拒一切冶療,她一心一意還是想死。我求她不要,告訴她,以後會孝敬她、愛她。母親看著我,哭了。”。
““出院後,父親從賓館搬回家中。他搶著做家事,體貼地侍候母親。外公找人,他順到地從雲縣調回省政府,還升了一級。所有的手續都是秘書去辦的。總算一家人又在一起,可是,以前那種溫馨的氣氛再也沒有。母親象變了一個人,對父親動不動就是惡語嘲諷,一生氣起來就是摔碗摔盆,父親對她唯唯喏喏,一碰到有出差的機會,就好象大赦一般。慢慢的,他再次找各種理由不回家。只要他不回家,我母親便象丟了魂似的,四處打電話,讓我隨秘書四處去找人。找到人後,門一關上,家中就是硝煙瀰漫。就在這時,外婆從東北老家把吳嫂接來了。”。
康劍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他摸了下鼻子。
“吳嫂在我們家不只是來照顧母親的。外婆用心良苦,她找母親談了話。母親癱瘓之後,白雁……你們從醫的,都知道,她大半個身子都失去了知覺,再也不能過……夫妻生活。外婆擔心父親再出去花心,想替母家守住這個家。吳嫂那時還年輕,丈夫死得早,有一個孩子由公婆帶著。外婆答應他們家,替他們撫養孩子。吳嫂就……等於是外婆替父親納的一個沒有名份的妾。母親在外婆的勸導下,慢慢接受了事實。吳嫂到的那天,她讓秘書準備了一桌酒席,替吳嫂準備了房間。晚上,父親進了吳嫂的房間,母親在輪椅上坐了一夜。””
“吳嫂挺勤快,她來了後,讓我們家重新煥發了生氣。她對這個家是真心地喜歡,對母親、對我都非常好,裡裡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條。只是她畢竟沒讀過多少書,和父親沒有共同語言。幾個月之後,父親又恢復了從前那種日子。但是不管怎麼樣,他總記得回家,在人前,他和母親總是扮演著一對恩愛的夫妻,儘管晚上他們吵得天翻地覆。一吵,母親就會舊事重提,白慕梅就如同是個猙獰的魔鬼,在黑暗裡對著他們獰笑著。”。
“父親官運亨通,一級一級地往上升。在我工作的那一年,他便做到了省政法委書記。”
“我是在北京人大讀的大學、碩士,可能因為我的家庭背景,我的身邊不乏倒追我的女生,其實在高中時,也有許多。那是,我是個不婚主義者,甚至也可以說是戀愛絕緣體。看著父母由一對深愛的戀人變成恨之入骨的仇敵,我對感情不懷有任何想象。我只想出眾點,能讓我母親以我為豪。這個世上,有許多東西可以選擇,唯獨父母不能。”
“我一開始是在省委宣傳部工作,有次我去父親的辦公室有事,他不在,辦公桌的抽屜恰好開著,我坐下來,無意中看到抽屜裡有幾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的小姑娘,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我很詫異。父親進來了,看到我手上的照片,一愣,說道,你在省城的同學有沒有談朋友的,有點話,介紹給這個小姑娘。我說這誰呀,他說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姑娘,叫白雁。”
白雁輕輕地“啊””了一聲,不知覺坐直了身子。
““那時,我並沒有把你與白慕梅聯絡起來,但我覺得很奇怪,父親並不是一個肯多事的人。事後,我悄悄把父親的秘書叫出去喝酒,從他口中得知。去年,父親去觀看一場越劇表演,遇到了一個老朋友,叫白慕梅。白雁就是白慕梅的女兒,父親在聽說這事之後,當時有半天都不能說話。白慕梅在省城演出的幾日,他們接著又見了幾面,父親讓秘書為白慕梅的女兒買了許多禮物。我猜想,他當時是不是把你當成了他的女兒,忙不迭地要表現父愛。後來,發現不是,他便為了討好白慕梅,想為你介紹物件。這件事在我心中成了個結。我覺著你們母女真的象揮之不去的蒼蠅,無孔不入地在我們家的上空飛來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