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寒冷的天氣,滴水成冰,倆人抱在一起,竟不覺得冷,胸口是那樣的溫暖。她頭蹭在他懷裡,撥出的白霧衝到他臉上,滿是她的氣息。他總想親她,可是不敢,老老實實抱著她。
那時候他老怕她著涼感冒,總是催著她回宿舍。她卻不肯,手伸到他大衣口袋裡,到處摸啊摸的。記得那會兒他有一件淺灰色呢子帽衫,很大的扣子,一左一右兩個大大的口袋,她特別喜歡。一些零碎小物件總往裡塞,鏈子啦,髮卡啦,校園卡,鑰匙之類,常常還有零錢。他說過她好幾回,她笑嘻嘻地就是不改。下了雪就往他帽子裡塞雪,害得他脖子那塊兒浸了雪水,冷的直打顫。
他抬眼看了下天氣,應該快要下雪了吧。過去的八年裡,也曾下過很多場雪,可是天地白茫茫的,他只覺得空曠寥落,再也找不回當初的那種心情。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站起來時,手腳都凍僵了。往回走時,看見“水木閣”的招牌,只是以前門口的南瓜燈換成了復古式的宮燈,照的滿地瑩白。心裡不由得一動,竟然還在啊!果然是物是人非。
進去準備喝杯酒暖暖身子。抬眼望去,一色的學生,高談闊論,說說笑笑,滿室溫暖。本來他想坐以前習慣坐的座位,可是已經有別的學生先坐了,一對情侶,甜甜蜜蜜共吃一份土豆牛腩套餐,看了真讓人羨慕。
他來到樓上的包廂,這樣的夜裡,一個人靜靜傷感往事,雖說孤單寂寞了點,但是未嘗不可。他脫下長外套,挽起袖子,飯菜端上來時,已不是記憶中的味道,過於甜淡。他皺了皺眉,嘆息一聲。所有的東西,總不可能一模一樣。他推開窗,北風呼呼灌進來,不由得緊了緊衣衫。雖然寒冷,可是心裡卻覺得痛快。那天晚上,他酒喝的很多,飯菜幾乎沒動。
回去後,做了個夢。夢到她跟韓張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夢到她跟夏原站在一起,身後是如雲的蛋糕;夢到在賓館時見到她時,還有手邊的那個酷似她的男孩……夢到許多許多,惟獨沒有夢到她和他。原來,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這麼嫉妒且不安嗎?
第二天中午他趕著去見合作的港商,哪知道對方公司派來的代表竟是以前零班的老同學劉濤。他本科出國,後來在香港一家科技公司工作。倆人多年不通音訊,乍然相見,驚喜交加,尤其是鍾越,事先全不知情。合同等事自然是沒問題,丟下眾人,攜手並肩敘舊去了。
劉濤笑說:“久聞鍾帥的大名,如雷貫耳啊。因此這次特意向總部請纓,前來洽談合作一事。鍾帥近來風頭一時無兩啊,咱們可羨慕的很呢!”
鍾越忙說:“多少年的老同學了,你還來跟我說這些話!罰酒罰酒!”劉濤被他逼著連喝了三杯,搖頭嘆氣:“鍾越啊鍾越,你還是這麼厲害。我這麼遠道而來,本想跟你比試比試,沒想到席還沒開呢,就處於下風了。”
鍾越問他什麼時候到的北京,準備待多久,說要好好招待招待他。他笑:“來了有幾天了,昨天剛去見了韓張。那小子,怎麼還在唸書!”又說:“他見了我很高興,吃飯的時候還把何如初也叫來了。原來她已經回國了。”鍾越聽了默然不語。劉濤因為高興,多喝了幾杯,言笑無忌,說:“他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是那麼親密。更搞笑的是帶了個才五六歲的孩子前來,嚇了我一跳。”
鍾越仰頭喝了一杯酒,口裡說:“劉濤,你喝多了。”劉濤大力拍了一下他肩,哈哈大笑說:“我一開始以為那男孩是何如初的兒子,心想她怎麼就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了!你猜怎麼著?哪知道是她弟弟,還是親弟弟!被我一頓好笑,也太荒唐了點!”連連感嘆:“當年她父親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沒想到還有一個這麼小的兒子!怪不得鬧那麼大動靜。”
鍾越聽了,卻猶如一個焦雷炸在頭上,驚愕不已,呆呆望著他,半天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