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說起來好笑,年紀不小了,現在才開始長智齒。長長停停的,疼得厲害,連東西都吃不了。醫生建議拔牙。”側過臉給他看,果然有點腫。
張炎巖忙說:“別拔別拔,疼一疼就過去了,我當初長的時候也是這樣。我們上臨有一種說法,把智齒叫做幸運齒,是會給人帶來好運的。”他突然想起來,她也曾說過這樣的話。記得還是高考前夕,她嘀咕說長智齒了,一定考得好。
又閒聊了幾句。張炎巖突然說:“上次我去見韓張的時候,意外地碰到了何如初,沒想到她竟然回國了——”
鍾越足足怔了半晌,抬頭看他,喃喃說:“是嗎?”她終於回來了?還是和韓張在一起了嗎?
張炎巖依然在說:“何如初一點都沒變,跟以前一模一樣。我總想著她離開了這麼多年,至少外貌上應該變化蠻大吧,哪知道,跟高中時一個樣兒。韓張也是,從頭到尾唸了這麼多年的書,除了眼鏡片變厚之外,依舊留著板寸頭,穿著白色實驗服,還跟學生似的。他們倆個襯得我們這些出了社會已為人父的人,越發覺得自己老得快。”說完搖頭嘆息。
他說自己趕時間,先走一步,並沒有多加探聽何如初的訊息。到底是為什麼,也許是因為突然離得這麼近,反而不敢——心情是如此惶惑不安。
當天晚上,他去參加範裡的訂婚宴。範裡不管不顧,痴心跟在他身邊數年,卻始終無法得到他的回應。他的心和人總隔著一層膜,她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觸控,感覺越來越挫敗。有一天當面鑼對面鼓哭著跟他挑明瞭,最終也只換來他一句“對不起”而已。傷心絕望之下,大徹大悟,原來鍾越從頭到尾都不是她的。這樣一廂情願地搞得沒人疼沒人愛的,何不試著尋找另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呢?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機緣是這樣的巧合,她碰到現在的未婚夫並沒有很長的時間。可是他是真的對她好,事事以她為中心,珍愛如珠寶。她突然被感動了,願意託付終生。曾指著鍾越鼻子哼道:“我男朋友比你好一百倍!誰稀罕你!”搞得鼎鼎大名的鐘帥唯唯諾諾,一個勁兒地點頭稱是。一度鬧僵的關係因為她的幸福重新變得友好起來。這樣圓滿的結果再好不過。
範裡現在快樂地說她很好。內心深處,對自己曾經無怨無悔付出的愛,從來都不曾後悔過。如果沒有那些絕望而倔強的付出,她不會明白今天幸福得來之不易。所以,要好好珍惜。
鍾越是真心誠意祝福她。席間夏原自然也來了,看見他,雖然說不上熱情,還是寒暄了幾句,半揶揄說:“鍾帥風采是越來越好了。”他以前當面叫他姓鐘的,很不客氣;現在因為雙方身份地位的改變,不好再這麼無禮,於是每次都戲謔稱他為鍾帥。鍾越已經習以為常,還是和當年一樣不跟他計較。
範裡過來招呼,轉頭問夏原:“你上次不是說死活要拖她回來嗎?結果呢,就這麼不了了之啦?”她跟夏原自小相熟,他的心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追一個人能追到美國去,還有什麼好說的?唯有鼎力支援了。
鍾越正背過身去跟人客套,驀地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不由得靜心聆聽。
夏原做了個“OK”的手勢,得意洋洋笑:“還等你問,她早就回來了。”範裡不信,“哦?是嗎?她當時唸完書都不肯回來,現在怎麼又回來了呢?”夏原挑眉笑:“那時是那時,如今是如今,當然是不一樣了。”以前是因為家裡的事避著不肯回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終究是一家人,還有什麼不能釋懷的?想通了,自然就回來了。在國外待著,始終是無根的浮萍,虛飄得很。
範裡不信,“她要是回來了,你會沒動靜?”夏原“唉”了一聲,“她一個人悄悄回國的。我還是打電話問她以前在美國的朋友才知道的。從韓張那裡得知,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