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開三分鐘,她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鈴聲已經被風聲弱化得幾乎聽不見,但貼著身子震動的感覺還在。
她找了個路邊停了摩托車,掏出手機看了眼。
不出所料——來電顯示莊律。
車都停了,不接倒顯得她心裡有鬼似的。
江梓蘇若無其事地接通了電話,那頭很快傳過來聲音,語氣不怎麼友好——
「我限你三分鐘之內把車開回來。」
「梅瀾不是也開了車嗎?」江梓蘇理了理一頭被吹亂的頭髮,才發現自己額頭和臉頰冰冷冷的。
莊律喜歡哄她,也還挺享受哄她,但前提是人在自己面前,這種隔著冰冷手機的方式,他根本軟不下語氣,硬邦邦的聲音帶了點惱意:「你是在無理取鬧。」
江梓蘇臉上的風輕雲淡漸漸有些撐不住了,她乾脆找了家店門口停了摩托車,自己拎著裝結婚證的小袋子步行起來,聲音也帶著一股說走就走的任性:「我無理取鬧嗎?你一聲不吭睡了我,說吃避孕藥我就吃藥,說讓停車我就停車,說讓給你找女人我就給你找,說讓跟你走我就跟你走,說去酒吧找你我就去酒吧,說結婚就結婚,盆大的一碗飯擺到面前我就得吃到撐……」
還有試衣間裡,說要教接吻就親上了……
她說到後面語速越來越快,最後歸於平靜,古井無波的平淡,好像剛剛說的所有都是不甚重要的過眼雲煙,此刻還可以笑著面對一切一樣——
「你說三分鐘出現在你面前,要不試著給個理由?」
是,她最後一句確實是笑著問出來的,像是朋友間最簡單親密的商量。
但,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動靜,直到傳出梅瀾如沐春風般清脆悅耳的聲音,隨後,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從莊律的那頭被結束通話。
江梓蘇嘴角的笑意漸漸散去,倏而又轉身回到停摩托車的地方,往傢俱賣場的方向看一眼,並沒有誰追出來。
但她不是折回來重新騎上摩托車的,而是將裝著結婚證的小袋子隨手放在摩托車上。
這東西也不值錢,就算摩托車被偷也不會有人偷結婚證。
而且,她注意到這路段有監控,想必沒有賊會光顧。
就算真有剛出道的賊傻傻地盯上了摩托車,更傻乎乎地偷走了結婚證,反正莊律神通鬼大,輕易就能捉賊。
更何況——
也不過是兩沓紙罷了,大不了補辦,或者離婚。
——她顯然忘了之前問結婚紀念日時的心情。
放上結婚證,手機也關機,整個人一身輕鬆,朝著傢俱賣場的反方向,漫步目的地走。
正好,京都的夜生活即將拉開帷幕。
另一邊的莊律,漫不經心將手機揣進兜裡,依舊是不怎麼正經的樣子,眯起眼來帶著股讓人著迷的痞帥味兒:「女人,真是麻煩。」
梅瀾微不可查地輕舒了口氣,而後刻意避開江梓蘇的問題,而是談起正事:「那林叔他們,你要親自去接嗎?」
「去,當然親自去接。」莊律笑得迷死人,「不過還要你幫我接待一段時間。」
說著,他腳步往外走。
導購小姐忙問一句:「那您挑的床,還要嗎?」
莊律腳步沒帶停頓的:「不要了。」
等兩人走了,倆導購小姐才唉聲嘆氣:「真是,還以為能賺一單,那突然跑路的女人可真晦氣,還小氣。」
「呵,小氣?你知不知道剛剛那男的是誰?」
「誰?」
「莊氏集團的紈絝二少,聽說他經常花天酒地玩女人,哪個女人受得了他。」
「誒?那剛剛和他一起來買床的女人,該不會是江夏集團的獨生女吧?他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