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容慈祥而寵溺:「外婆知道蘇蘇是懂事的,怎麼說也都是一家人,無論如何別傷了和氣,外婆是真心希望你和晚兒,能像當年你媽和你小姨那樣好的。」
江梓蘇無語:像她們一樣好?難道要像她們一樣搶同一個男人嗎?
不過,答應了夏菱不和外婆頂嘴,她表面上還是微笑點頭。
外婆對她的乖巧很是滿意,接著又安撫一句:「不管怎麼說,晚兒是替她媽媽欠著你和你媽的,等她來了,外婆會替你好好教育教育她,讓她當著外婆的面好好給你道歉的。到時候,外婆做個見證,你倆握手言和。」
「嗯嗯。」江梓蘇非常乖地點頭。
老人家晚上睡得早,之前也囑咐了一大堆,這會兒也就沒再多說。
出房間門的時候卻是一驚:「小鳴?你怎麼在這兒?怎麼一點聲都沒有……」
江梓蘇聽到聲響趕緊跟出去看,果然看到蕭一鳴站在房間門口,依舊穿著那件墨綠色土裡土氣的外套,漆黑的眸子,看著她。
她知道蕭一鳴的特殊情況,趕忙幫他解釋一下:「外婆別擔心,他應該是找我有事的。」
外婆拍了拍胸口也沒多說什麼,反倒表揚了蕭一鳴一句:「這小夥子看著悶,其實安全意識挺強,他剛剛悄悄把家裡的水電煤氣什麼的都檢查了一遍。」
「……」江梓蘇其實很想說:這是他應該做的!
等外婆離開了,江梓蘇嘗試著和蕭一鳴交流:「你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少年靜靜地立著,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我洗澡的時候,需要斷電。」
他嗓音清冽,咬字清晰,和他這人一樣讓人覺得舒服。
「洗澡要斷電?」江梓蘇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少年活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不能讓他在外婆家給夭折了。
正好外婆家的熱水器屬於那種插電燒水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有熱水的,斷電了也不用擔心熱水的問題。
但是——
「斷電了你怎麼洗?摸黑?用蠟燭也有點危險吧?」
「我帶的行李裡,有蓄電檯燈。」
江梓蘇往屋裡看了眼,浴室裡已經沒水聲了,於是答應:「行,等我媽洗完澡,我和她說一聲讓她有個準備。」
等夏菱出來的時間裡,她乾脆就靠在門邊和蕭一鳴聊天:「你是大學生嗎?」
蕭一鳴雖然不喜說話,但有人不嫌他倒黴願意和他說,他也沒有刻意把她冷著。淡淡地「嗯」了一聲。
「讀大幾?」
「大二。」
「大二,」江梓蘇重複一遍,「那有20歲了吧?」
「有大師說我活不過20。」就這麼一句,少年嗓音還是淡的,無悲無喜,好像生死都已經看淡了一樣。
倒是江梓蘇眼神一凜,問:「還有多久?」
「兩個月。」
江梓蘇暗忖:難怪蕭老爺子那麼急著給他找貴人。
不過,如果那大師真有能耐的話,這少年玉友會上的碰見的貴人,沒準真是她也說不定。
她雖然沒有錦鯉體質,但能在玉友會上因為一個百分百機率被蕭老爺子相中,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命中註定的緣分。
「你讀的什麼大學?」她又問。
「京大。」蕭一鳴的回答幾乎不會多說一個字。
江梓蘇也不知道聊什麼了,隨口問一句:「你認識梅淳嗎?他也讀的京都大學。」
「認識。」蕭一鳴的神色至始至終不曾變過,也完全不好奇江梓蘇和梅淳是什麼關係。
但他不是那種面對死亡放棄掙扎的喪,而是真的看得淡。
想想也是,對於一個長期徘徊在生死邊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