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下裡不是沒有問過我家阿宸,他脾氣倔,什麼都不肯說哎。」莊夫人嘆息一聲,手掌按在江梓蘇手上,「蘇蘇方便和伯母說說那天的事嗎?」
江梓蘇抿了抿唇:「您知道我酒量不好,那天喝得大醉,有些記不清了。」
正此時,莊律將削好的蘋果遞過來,微笑著示意她拿著吃。
也正好,江梓蘇借這機會將手從莊夫人手裡抽出來,悠哉悠哉吃著蘋果。
莊夫人也不在意,猶豫了下,又追問:「蘇蘇,其實伯母是想聽你說句實話,那天酒店的男人,到底是誰?」
江梓蘇微微垂眸,她還以為莊宸已經將……將誰?
……是誰?
她記得,那天,似乎有個男人到酒店送避孕藥,被莊宸誤以為是假姦夫的。
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她想不起來了?
江梓蘇這邊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那邊莊律已經幫他回答了,用漫不經心的語氣:「是我。」
莊夫人猛地攥緊了手指,壓著怒火,「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那個時候,江梓蘇還是莊宸的未婚妻,莊律居然就和她搞在一起了!
她想的果然沒錯,這個沒良心的,果然是對親哥哥都懷恨在心!
莊律翹起了二郎腿,慢悠悠道:「就酒店那天唄。」
「你!」莊夫人怒目圓睜,手掌拍到自己腿上,實在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你這是什麼意思?第二天就是你哥哥和她的訂婚宴,你、你還有沒有把你哥哥放在眼裡?!」
莊律翹著的二郎腿晃了晃,唇邊勾起嘲諷的弧度:「還真沒有。」
「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我就是故意要他過得不舒心,就是故意要報復你的偏心。」
這理直氣壯的語氣,把莊夫人氣得夠嗆。
「你!你!」莊夫人猛地站起身來,顫抖的手指指著莊律的鼻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莊律也站起了身來,高大的身軀和偏矮的莊夫人形成了對比,他撩起眼皮斜睨著這位罵自己兒子為畜生的婦人,淡聲道:「這恐怕要問你自己。」
「你……」
莊夫人氣得身體都有些微晃,江梓蘇好心扶她一把,被她狠狠推開了。
雖然推的力道不大,但莊律眼裡閃過一絲寒光,他上前扶住江梓蘇,將她護在身後,而後朝著莊夫人冷聲警告:「未來兒媳婦你也見過了,我和你撕破臉是想告訴你,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衝著我來。」
說完,不再理會癱坐在沙發上的莊夫人,領著江梓蘇離開了。
江梓蘇心裡有些微妙。
就莊律這性格,其實和眾叛親離是沒什麼區別的。
只是,他大概一個人太久了,根本不在意所謂的「眾」和「親」,只在意自己的實力。
這樣的人,他某天發現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會不會感到失落與寂寞?
和莊夫人撕破臉的事,對莊律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他開車載著江梓蘇回家,心裡還是在想這女人生氣的問題。
他發覺自己對她格外寬容,甚至挺喜歡哄她。
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越哄越心慌,是超越了以往所有煩躁的壞情緒。
應付了莊律所有的糾纏,到晚上,江梓蘇躺在床上,感到一種無力的心累。
這個男人,越是相處,越覺得討厭。
越是討厭,她卻越發悲傷。不明所以的悲傷。
莊律躺在隔壁房間的床上,同樣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感覺自己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但好像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和她之間建立了一堵牆,隔了一層什麼似的。
這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