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既然決定去京城給衛氏治病,便趕緊地弄了牛車,準備好行李,可衛氏急得不行:「這去了京城得花多少銀子?哪裡那麼多冤枉錢可花!不去,不能去!」
他們辛苦攢下來的銀子是給福妞的,去京城治病幹啥?她若是好不了,死了也就死了,但若是銀子花光了,掙回來就很難了!
王有正與福妞哪裡容得了衛氏拒絕,硬是要帶著衛氏去京城治病。
末了,四人趕緊地動身了,正月底從小鎮出發。
他們這帶著衛氏去往京城,也不能走地太快,何況這牛車本身也走不快,只能慢慢來,估摸著至少得個半個月才能到。
原本王有正還怕走錯路,卻不知道齊昭對著路十分地熟悉,一路上倒是沒有走錯。
福妞隨身帶了個小鍋,走半日停下來煮些熱湯熱水的倒是都不錯。
可一路上見多了旁人的車,福妞便有些唏噓。
馬車是比牛車跑得快,且人家那有錢人家的馬車華麗又舒適,瞧著就很好,她私底下跟齊昭感嘆。
「若是咱們也有銀錢買打一輛那樣的馬車便好了,我娘坐著也舒服。」
齊昭給她鍋底下添火:「你放心,總會有的。」
將來她要坐的馬車會鑲嵌寶石,加置華蓋,會是這世上最漂亮的馬車。
福妞這一路走來,明顯地瘦了,尖下巴都出來了,齊昭總是想摸摸她的臉,但想到自己跟她爹的約定,便都忍了下來。
牛車實在是簡陋,可他身上的銀錢以及那一枚牛黃都想著給衛氏治病用,哪裡捨得用來打馬車?
半道上,衛氏實在是撐不住,還停頓下來休息了兩日,四人去找了客棧歇息。
這客棧開在縣城裡,縣城處處都比鎮上繁華了許多,但福妞也無心去瞧,她借了客棧的小廚房給她娘熬藥。
小廚房裡蹲著個小姑娘,瞧著才十二三歲,不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都是怯意。
福妞沖她笑,從懷裡摸出來一塊糖給她:「你吃。」
小姑娘不敢接,福妞硬把糖塞給她:「你吃吧。」
這下子,小姑娘才把糖接了,聲音軟軟的:「姐姐,這是松子糖。」
福妞點頭,一邊忙著煮藥,一邊說:「你也吃過呀!」
「吃過,小紅給我的。」小姑娘點頭。
福妞問:「小紅是誰?」
「是我的丫鬟。」小姑娘說完,低下了頭。
福妞覺得詫異,她瞧著這小姑娘雖然長得不錯,但渾身髒兮兮的,不像是有丫鬟的樣子,還想再問,只見客棧老闆娘找了過來,怒氣沖沖的:「死丫頭!怎麼跑這裡來了?」
小姑娘嚇了一跳,趕緊地出去了:「我,我來幫忙。」
「幫什麼忙!不去伺候虎子,幫什麼忙?」老闆娘臉色很不好,但一看見福妞就勉強笑了下。
福妞也點點頭,其實心裡頭疑竇叢生。
她沒見過多少惡事,外頭世界的複雜,並不理解。
但回屋之後,福妞把這事兒跟齊昭說了。
齊昭抬眸:「大約是童養媳。」
「啊?不會吧?那小孩說她家裡有丫鬟的。」
齊昭想了想,說:「那也可能是被拐賣的。」
福妞更是震驚,她都無法想像失去父母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正說著,忽然外頭傳來小姑娘的哭聲以及老闆孃的打罵聲,福妞秀眉微微蹙起了。
其實齊昭對這些沒有太大感覺,他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不僅那些旁觀者不會可憐他,還會跟著一起踩他一腳,什麼樣的惡人他沒見過。
他沒有時間以及精力去幫助誰,但見著福妞這樣,齊昭想法也變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