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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頁

而就在這一切暴露在眾人視線中的同時,橋洞下的持刀者停下了動作。

它直愣愣地站在那兒,轉頭朝向季鶇和莫天根的方向,一雙眼睛渾濁無神,但所有人都覺得,它在看的,是編織袋裡的人骨。

「呵……」

黑色人影說出了今晚除了哼歌之外的,第一句話:

「終於……有人找到我了……」

說完之後,它閉上眼睛,滿足地長嘆了一聲,身影一晃,散落成一團灰黑色的齏粉,任由風一吹,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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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牌「j」是季鶇在骨架的胸腔裡發現的。

身為準醫生的樊鹿鳴檢查了一下那堆白骨,找到了拴在頸骨上的繩子,還有各段骨頭上明顯的銳器劈砍的痕跡,斷定這人應該是被勒死之後,再遭砍刀分屍的。

而後兇手將屍塊連同兇器一起,裝進編織袋裡,再丟進河涌之中。

為免屍體腐敗後浮出水面,犯人還在袋子裡裝了磚頭和鋼筋等大量重物,確保它能夠一直留在水下。

幾人想了想,覺得死者大概應該是個流浪漢,不知出於什麼理由,慘遭殺害與分屍,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消失,更沒有任何人費心尋找找過他。

他一直獨自一人浸泡在河水中,又疼、又冷、又餓……

或許,這個受害人甚至沒有想過要找兇手報仇,它想要的,只是從無邊的痛苦中解脫,希望有人能夠找到它而已。

當然哪怕這只是一場「遊戲」,季鶇他們也不能眼看著一具屍骨就這麼無遮無掩丟在河灘上。

於是樊鹿鳴找了最近的一個投幣電話亭,匿名給110打了個報警電話,然後四人就鑽進車裡,油門一踩到底,趕在警察到達前離開了。

他們回到別墅的時候,是凌晨四點五十分。

季鶇沒在院子裡看到任漸默開出去的那輛車,而對面那棟別墅也還沒亮燈。

「任先生還沒回來啊……」

樊鶴眠回頭看了一眼,輕聲說了一句。

季鶇更是擔心得不得了,進了屋以後,連先去洗漱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是隨便換了套乾爽的家居服,就披著條毛巾,頂著一頭散發著腥味兒的濕發,扒在窗前等著。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別墅外再度亮起了燈光。

季小鳥一眼瞅見車身上貼著的紅色標記,立刻蹦了起來,「任先生回來了!」

話音還沒落下,他已經從窗邊躥到了玄關,開啟門就沖了出去。

於是任漸默下車的時候,就看到季鶇站在他面前,身上穿著居家服,腳上趿拉著拖鞋,脖子上掛了條毛巾,一頭半濕的亂毛四處支稜著。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愣,然後同時問道:

「你掉水裡了?」

「你掉煤堆裡了?」

問完之後,二人又是一愣,然後一起苦笑著搖搖頭。

「沒想到能看到你這麼狼狽的樣子。」

季鶇笑著拽了拽任漸默的袖子,示意他進去說話,手觸到他的袖口,就蹭了一手黑。

任漸默現在的模樣實在跟平常差別太大了。

他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煤灰以及褐色的浮土,整個人灰撲撲、髒兮兮的,一張俏臉幾乎看不出原本的膚色,連睫毛上都沾了灰,只剩一對左右異色的瞳仁依然明亮如昔。

不過讓季鶇感到安心的是,任漸默的衣服雖然都是炭灰和土渣,手肘和膝蓋處也蹭破了幾個口子,卻沒有明顯的血跡,所以人也應該沒受什麼傷。

「還有臉笑我呢。」

任漸默伸手,在季鶇腦門上戳了一下,在他的額心留下了一個黑乎乎的指印,「落湯雞。」

季小鳥愣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