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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頁

——這是催我繼續往前走嗎?

任漸默立刻明白了推他的「人」的意思。

於是他再度邁開兩條長腿,朝著遠處的燈光走去。

……

一步、兩步……一分鐘、兩分鐘……

雖然四周還是漆黑一片,但不知從何時起,任漸默身處的環境就已經改變了。

他的身周不再是一條雙車道雙人行道的現代穿山隧道,而是充滿了煤灰與焦油氣味的狹窄甬道。

此時,任漸默只要抬起手,就能摸到旁邊粗糙且乾燥的土層,腳下的觸感也從結實平整的水泥換成坑坑窪窪的泥地。

耳邊的嚎哭與尖叫一直縈繞不去,推著他往前走的手也似乎變得越來越多了。

在如此漆黑、封閉、幽深而且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在不知通往何處的陌生甬道中,任漸默一邊走,一邊計算著自己的步伐。

然後,他終於看清了光亮的來源。

緊接著,伴隨著一聲天崩地裂的雷鳴聲,任漸默身處的甬道開始劇烈搖晃,落石和碎土撲簌簌地直往下掉,而從黑暗之中不知伸出了多少隻手,死死地揪住了他的手臂、衣角和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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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十五分。

東四湧的拱橋下,季鶇等人也陷入了不知應該如何是好的窘境中。

今天晚上,他們來到「奪命河涌」之後,按照蒐集來的都市怪談的套路,到拱橋的橋洞下打了個地鋪。

奪命河湧上的這一座拱橋,是個非常老套而且毫無藝術價值的倒「山」字形的三門結構,中間的大橋墩橫跨了整條河涌,兩旁各有兩個小橋墩,組成兩道跨越河涌兩側的維護用行道的小門。

若是說有人要在橋下過夜,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在兩個小橋墩的下面了。

雖說是在野外的露天環境,不過這條「奪命河涌」也不是可以隨便進出的。

季鶇四人足足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才找到了通往河涌兩岸的維護用行道的樓梯。

而後眾人毫不意外地發現,樓梯的入口被一道鐵柵欄牢牢鎖死,需要用他們手上的開啟憑證才能開啟。

開了門之後,季鶇、莫天根和樊家姐弟四人下到河涌的東岸,像四隻瑟瑟發抖的鵪鶉一樣,抱腿縮在橋洞下,等候著不知何時將要到來的「伽椰子」。

雖然是人最睏倦的時候,但一來他們現在過的是晝伏夜出的南半球時間,白天時就睡過一輪了,二來明知厲鬼將至,哪個不是神經緊繃,整個人如同滿弦的弓一般,隨時蓄勢待發的?

他們四人毫無睏意,圍坐在一起,皆睜大雙眼,警惕地盯著彼此周遭的情況,連手機都不敢分神看一眼。

偶爾有一隻老鼠躥過,都能讓他們集體原地跳起,搭弓的搭弓,拔刀的拔刀,抄折凳的抄折凳,連唯一的奶爸也「呲溜」一聲躥到自家姐姐身後,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

他們就這樣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四周依然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樊家姐弟開始思考他們是不是哪裡弄錯了的時候,季鶇忽然一拍大腿,輕聲說道:

「這個……我們是不是不能幹坐著?」

他比劃了個「躺下」的姿勢,「我記得,那帖子裡說,是在睡著了以後,他才朦朦朧朧聽到歌聲的。」

眾人皆覺得有理,於是雖然很不情願,依然只能委委屈屈地兩兩一組,背對背躺下,然後關掉手電,雙眼半眯,假裝自己正在睡覺。

這一次,幾人並沒有再等上多久。

大約十分鐘之後,假寐中的四人,都聽到了「滴答」、「滴答」的,似有若無、由遠及近的水聲。

然後,睡在最左側的樊鶴眠,感到一滴水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