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等兩人停下來的時候,那不斷翕張的「肉墊」也不再動了。
它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很快癟了下去,而一縷光從兩人的頭頂照了進來——任漸默的長刀戳穿了那塊粉色的腔體,並且在上面製造了一個長長的豁口。
季鶇手腳並用,從自家任大美人兒豁開的口子爬了出去。
回頭一看,嚇了一跳。
「哇塞!」
他感嘆道:「好大一條蟲子!」
是的,在季鶇眼前的,是一條長得活像某種水熊蟲的蠕蟲狀生物。
只不過它現在已被任漸默來了個「開膛破肚」,腹中的粘液汩汩湧出,已經在地上淌成一灘小水泊。
「謝天謝地……」
季小鳥撩起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液體,嘗到了一種古怪的甜腥味。
他側頭看向剛剛從蟲肚子裡爬出來的任大美人兒,心有餘悸的說道:
「還好這些消化液不是強酸,不然現在我們就該只剩下兩副骨架了。」
任漸默將長刀重新化為翠綠色的扳指,套回右手的食指上。
「好了,現在先看看,我們在哪裡。」
說話時,兩人抬起頭,朝四周看去。
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或者說,是一間華麗的歐式博物館。
非要形容的話,這裡的裝潢讓季鶇想起自己以前參觀過的羅浮宮,只不過展出的展品不是名畫或是雕塑,而是許許多多形狀各異的時鐘。
鐘錶上,顯示的時間是「零點二十二分」。
季鶇心裡咯噔一跳,回頭看了被任漸默切開的大蟲子一眼。
他們剛才在體育館裡看到的剩餘時間明明還剩三十二分鐘,季小鳥非常肯定,兩人從裡頭逃出來的耗時絕對沒有十分鐘那麼久。
如此看來,那條長得像水熊蟲的巨大蠕蟲,恐怕就是「能夠吞噬時間的怪物」了。
他們從進入蟲肚子的那一秒開始,直到掙脫出來為止,時間都會不斷地加速流逝。
「走吧。」
任漸默拍了拍季鶇的肩膀。
季小鳥用力地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下一秒,所有時鐘的指標再度動了。
它們一起往順時針的方向轉動了起來。
季鶇看得全神貫注,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分針的轉動在他眼中就變成了一幀一幀的慢鏡頭。
它一點一點的往左側跳動,從二十二變成了二十三、二十四……三十、三十一……
最後,分針停在了四十四分的位置。
在分針停止移動的瞬間,鐘錶上所有的數字「捌」,一併消失了。
季鶇:「!!」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捌」是代表莫天根的數字。
季小鳥確定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時間是從二十二分變成了四十四分的,剛好是一倍的量——百分百的剩餘時間積累。
這就意味著,大根老師是被動放棄任務的。
換而言之,他死了。
「怎、怎麼會這樣……」
季鶇說話的聲音不可自抑地帶上了顫音。
他的手指攢緊衣角,指尖發著抖:「他們……大根哥他……」
任漸默也抿緊了嘴唇。
他沒說話,只是從「一立方米的自由」裡掏出了「隨時隨地網路會議」,重新戴上耳機與麥克風,並撥通了呼叫按鈕。
大約十多秒之後,伴隨著滋滋的電流音,耳麥裡傳來了一個女孩兒的應答:
「任先生?」
樊鶴眠說道,聲音裡隱隱帶著哭腔。
「嗯,是我。」
任漸默一邊說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