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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能見到的只有雪白的床單、灰敗的面色、圓瞪著仰望天花板的不瞑目的眼……

“師妹她來了。”馮睿揚伏在師父耳邊輕聲低語,直至病床前響起了金玉的哀嚎,撒天喬這才慢慢闔眼,同時,一滴淚水從他眼角緩緩滑下,落入女兒的手心,刺得人渾身發痛。

前不久,金玉還在跟父親鬧彆扭不想回他身邊去,這一刻她多想再陪陪爸爸,多想再和他說說話,卻再也沒了機會。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就是如此……

當金玉撲在父親遺體上痛哭時,在一旁的陳杰站注意到了一臉悽哀神色的馮睿揚,“你好,我是陳杰。你就是馮先生?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解釋?聽到這個詞馮睿揚眉頭微微一皺,他覺得對方彷彿就像是在審嫌犯,那語氣和帶著探究的眼神,通通都表現出這傢伙簡直缺乏對人的基本信任感。

“v級腦出血,突然就深度昏迷了。是因為生意上出了點意外,氣得……”馮睿揚簡單提了一句之後發現陳杰對撒天喬具體做什麼生意並不好奇,而只關注於具體是什麼意外。

是已經從金玉那裡套過話了吧?精明的勢利眼——馮睿揚不由冷笑。

事實也確實如他猜測的那樣,原本陳杰對結婚並不是很熱衷,他家裡也經常用“門不當戶不對”這理由來攛掇著兩人分手。

直至陳母生日時,金玉拿了家裡的一枚“富貴花開”滿綠翡翠胸針當賀禮送了過去,靠著價值不菲的首飾鋪路才使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那胸針是以白金為託,盤出枝蔓和葉片,上面鑲嵌著十餘個冰種的翡翠“花瓣”並點綴碎鑽,翡翠顏色飽滿而潤澤,整體精緻中盡顯雍容華貴。

冰種翡翠,顧名思義就是像冰一樣晶瑩透明,儘管內部稍有雜質但也算是較高檔的品種,陳母收到禮物後隔日就拿去熟人那裡鑑定,珠寶店給估價近十萬,當然,這是售價參考。

實際上,胸針所用多個“花瓣”、“花心”翡翠的個頭並不大,有部分甚至是撒天喬用雕琢其他物品積攢的剩餘材料弄出來的,只不過拋光並經過設計鑲嵌之後效果挺好,瞬間增值數倍。

在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作為一個討好似的禮物贈送給陳母也挺拿得出手,只是不小心透露出了金玉家底不凡,於是,她沒兩天就被陳杰旁敲側擊徹底搞清楚了爸爸所做生意的內容。

陳家人都覺得這麼個珠寶商的女兒,儘管學歷低了點,可勉強也算門戶相當吧,加上陳杰本人也很滿意小金的美色和估算的她嫁妝規模,也就明確了兩人的婚事,這才有了之前金玉興高采烈告訴父親轉機快結婚的那一幕。

沒想到喜事馬上變悲劇,有錢的未來岳父居然就這麼撒手人寰了!這會兒,馮睿揚一說撒天喬是生意出問題被氣得掛掉,陳杰的第一反應就是“幸好還沒結婚,萬一破產欠錢了找不到我頭上”,稍後他又開始琢磨“這老頭不會是被徒弟串通外人騙了錢吧?不知道還有沒有給金玉剩下點什麼?”

想到這裡,他趕緊追問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馮睿揚則沒什麼表情的回答道:“說了你也不懂,等金玉緩過神了我直接跟她講。”

不是他想故意刻薄陳杰,真是外行人一般都沒法理解,怎麼會有人會花個幾百上千萬去賭石,結果全垮了還借錢繼續賭,以至於血本無歸,甚至,包括睿揚這行內人都覺得自己師父簡直是魔怔了才會這麼幹。

參加緬甸公盤的時候,撒天喬非得放棄小利去選那種賭性大的原石,花了一大筆錢卻幾乎顆粒無收,要不就是內部有裂要不就是水頭差。

之後,撒老爺子又聽人攛掇看上了一塊開窗半賭石頭,皮殼表現很好,擦開來看也不錯,此時店裡的流動資金已經不夠了,他乾脆抵押上自己店鋪去借款,切開一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