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搖頭。
她輕聲道:「事無不可對人言,當年是他因為害怕我的成分影響他,跟我斷絕關係的,這些年他維持生計,靠的也是變賣媽媽的遺物,我並沒有任何對不起他,也沒有什麼不能面對他的。」
而她媽媽的那些遺物,現在也都在她的手上。
其實是她花錢買了那些遺物走的。
夏老夫人摟了摟外孫女。
說實話,就是她都不願意麵對裡面那個東西。
一想到女兒嫁給了這樣一個人,而外孫女遭受的那些,真的是讓她恨不得活剮了裡面那個人。
蘇若看夏老夫人難受,拍了拍她,笑道:「我沒事,真的,外婆,你們也不要太難受了媽媽是病逝的,她生前,蘇先生的確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他就是軟弱,其實也沒有多壞,走吧,我們都進去。」
眾人進到裡面。
蘇建州又嚅嚅地喚了一聲「爸媽」,蘇振便也跟著叫了一聲「外公外婆」。
夏向博擺了擺手。
他看向蘇振,道:「你想要什麼?」
蘇振一愣。
他喃喃道:「外公」
「你父親是蘇建州,母親是林婉華,跟我們夏家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不要叫我外公。」
他道,「就連阿若都已經跟你們蘇家斷絕關係,其實你們已經和我們夏家沒有任何關係想必你也很清楚你母親和你姐姐對阿若的所作所為,但還能叫得出口『外公外婆』,必然是有所求吧?說吧,你說說看。」
蘇振:
他是有所求,可就算他不怎麼聰明,也知道應該不是在這種情形下說出口吧?
蘇建州嘆了口氣。
他道:「爸」
「不要這麼叫我,」
夏向博打斷他,道,「蘇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手上不僅有你對阿若的斷絕關係書,還有你的親筆自辯書,雖然已經事隔多年,但蘇先生親筆寫下,親口跟很多人自辯多次的事情,想必應該還有印象吧。」
「我蘇建州,雖然娶妻夏瀾,但彼時夏瀾父母失蹤,我從未見過夏向博夫婦或者夏家其他任何人一面,夏家家財也從不見分毫。而夏瀾嫁我之後不到三年就已經去世,後又娶根正苗紅的林婉華,現在更是跟夏瀾生的女兒都已經劃清界限,斷絕關係,早就跟夏家人再無任何瓜葛既再無瓜葛,蘇先生現在這番姿態又是做什麼?」
夏向博說得很慢,並不帶什麼情緒。
但他沒說一句,蘇建州的腰好像就更佝僂一分,直至再直不起來。
他想說那是當時的時勢所逼。
可這句話四年前他能跟蘇若解釋,現在卻對夏向博夫婦開不了這個口說時勢所逼,其實也可以叫逆境見人心
他臨走前給夏向博還有夏老夫人叩了一頭。
他道:「當年的確是我軟弱無能,又因為愧疚不敢面對自己做下的事,才導致無法挽回的錯誤但我對阿瀾,是真心的。」
說完才爬了起來,戰戰巍巍地,拖著尚不甘心的蘇振走了。
回去的路上,蘇若帶著南南陪著夏向博和夏老夫人坐了一車。
其他人則是坐了一輛車。
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就是南南都沒有怎麼出聲,只是窩在夏老夫人的懷裡玩著手裡的玩具。
看著兩邊的山林飛速地後退,夏向博突然跟蘇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母親,如果不是我們自己離開,而丟下了她,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蘇若愣了愣。
她心裡也有些悵然,但還是很快就搖了搖頭,道:「當年的情況我都聽說了,當時戰亂,阿媽在學校,你們根本來不及去學校帶她走而且你們走得匆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