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則城剛從天寒地凍的邊境山區回來,曬得很黑很糙,但精神氣卻很好。
反而是顧一霖,一臉頹喪的樣子。
顧一霖進來了也沒說話,就在椅子上很沒坐相的靠坐著。
韓則城整理了好一會兒記錄,手上的那頁整理完了,才抬頭看他,道:「就要過年了,你這又是怎麼了?」
「則城,」
顧一霖沒有以前或慵懶或嬉皮笑臉的表情,他難得的坐正了,看著韓則城,道,「我有事跟你說。」
韓則城知道他有事,不然也不會是這副模樣了。
他看著他。
顧一霖便接著道,「則城,周念雪昨天過來了,她求了阿晚,讓阿晚請了你媳婦,單獨在我家裡說了好一會兒話。阿晚說,昨天你媳婦離開時面上不怎麼好沒跟你鬧吧?」
韓則城盯著他,面無表情。
但面色卻是可見地冷了下來。
他就說周念雪怎麼就能找上蘇若說上那麼一堆瘋瘋癲癲的話,原來是俞晚牽線塔橋。
「還有什麼事?」
韓則城道。
如果只是過來替俞晚道歉,他不至於會是這麼一副模樣。
顧一霖這回坐得更正了,神色也是少有的嚴肅,道:「周念雪還跟阿晚說,現在袁成楊的媽媽舒教授正在青大建築系做教授,還有,袁成楊也一直都還單身著,袁家一家就住在了青大的家屬大院裡。」
韓則城握著筆的手上就是一緊。
但他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卻只「哦」了一聲。
那一刻,就是顧一霖也看不出他心裡想得是什麼。
顧一霖嘆了口氣,道,「則城,讓周念雪見你媳婦這事是阿晚做得不對,我已經說過她了,不過袁家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跟你說。」
說完又抓了抓腦袋,煩躁道,「不過這事我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事還好她找了我媳婦,你是知道她那做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性格的,不經我媳婦,她肯定也會自己去找你媳婦,到時候她要是做了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問題才大了。」
「唉,我不是替阿晚開脫,總之我會約束她,只是,」
他道,「只是這事你自己掂量掂量,我相信你的眼光,弟妹心裡有你,這是個人都能看見,只是弟妹她年紀輕,你注意點別讓她遭了別人的算計。」
「像你媳婦那樣的算計嗎?」
韓則城諷刺道。
顧一霖:
他就是來找罵的。
可誰讓他理虧,挨罵也得受著。
韓則城又道,「放心,你媳婦能算計她,那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她信任我,才信了她,但最多也就一次罷了。至於以前她孃家的那些人,他們之前斷絕過關係,就算以後再見面,也不是值得信任的關係,所以你的擔心不存在。」
顧一霖:
他媳婦跟周念雪都是傻子才以為韓則城是個好惹的。
韓則城一向定力很好。
他很平靜地送走了顧一霖,等他走後還面無表情地把先前正在的材料給整理完了。
但整理完那些資料之後,卻不知道為何突然發怒,把桌上的大理石鎮紙一下子給掃了下去,摔了個粉碎。
他站起身,像是完全看不見地上的碎片一般走到櫃子前拿出了一支煙,默默地點燃,抽了一半,但心頭堵得厲害,又不想抽了,在菸灰缸裡摁滅了。
他不是不相信蘇若現在對他的感情。
但他就是忍受不了這件事。
忍受不了不久的之後很可能袁成楊日日出現在她面前這件事。
他毫不懷疑袁成楊現在還愛著蘇若。
等她回去讀大學,他也肯定會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