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也正好再試試三哥,若能從他那兒摸出一點蛛絲馬跡,或許也能解開定國寺大火的謎團。
您剛才說,您老了,見不得動盪,兒臣想的是,趁著兒臣能掌握局面,讓邵兒多成長,也替他把陳年舊事的隱患都除了。
兒臣不想有一天自個兒動彈不得,掌控不住,邵兒還稀裡糊塗分不清忠奸,被當槍使,最後連皇位都丟了。”
皇太后聽完,抬手按了按眉心:“聖上有決心就好。”
“兒臣這決心其實下得匆忙,昨日才想好的,只和誠意伯、以及三公說了說,又讓伯爺交代了徐簡與寧安兩句,”聖上道,“原本該立刻告知您,還是遲了些,叫您擔憂了。”
皇太后淡笑著搖了搖頭:“哀家是聽說了永濟宮的事,一中午都忐忑著。”
“是,邵兒去了永濟宮,”聖上提到這個,眼底沉重劃過,“兒臣這廂還在準備著,看看如何讓邵兒犯個大錯,卻沒想到,邵兒真是,沒叫兒臣失望……”
嘴上說的是沒失望,可林雲嫣哪裡聽不出來,這分明是對李邵失望至極。
金鑾殿上的彈劾,國公府裡她陰陽怪氣的一番話,正撿著柴火、等著機會合適時點上,卻是沒想到,那柴火自個兒冒火星子了。
李邵去了永濟宮,甚至還從裡頭調了個內侍到東宮。
這般“配合”,也難怪聖上心塞。
“調過去的內侍姓汪,”聖上道,“曹公公在查他的底細,先讓他在東宮吧,看看他要教邵兒做什麼。”
再細的,聖上沒有說了。
李邵去永濟宮,直接叫那汪內侍為“狗子”,可見兩人認得。
而李邵從何認識永濟宮的人?八成是前回去時認得的。
能讓李邵直接見到李浚,那汪狗子“本事”不小。
曹公公辦事,皇太后自是放心,再者,聖上並非毫無防備、而是主動促成此事,也算安了些她的心。
當然,只能安一部分。
廢太子是社稷大事,即便只是一石數鳥中的手段,也絕非輕飄飄的。
“聖上既這般說了,”皇太后沉聲道,“有需要哀家時只管開口,哀家雖老了,他們也多少要顧忌些哀家。
哀家這輩子活到今日,經歷過太多了,要說放心不下的,也就是雲嫣和阿琪。
倘若將來江山不穩、朝堂動盪,她們的日子也肯定不好過。”
聖上聞言,看了眼林雲嫣,又與皇太后道:“您說得是。”
事情說完後,聖上起身回御書房。
林雲嫣送他出去。
聖上道:“讓徐簡多歇一歇,往後朕要他協力的時候還多著。”
林雲嫣應下。
等送走了聖上,林雲嫣回內殿見皇太后。
娘娘面露疲憊之色,招她過去,握著她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良久無言。
“您當心身體。”林雲嫣道。
“哀家還好,”皇太后想了想,道,“哀家之前總擔心,你無端端把太子得罪狠了,往後哀家走了,你想搬救兵都搬不到。
現在,哀家該換個煩心事了,太子吃點虧、受點難,改一改他身上那些不好的性子,往後不尋你和徐簡的麻煩,你也就不用搬救兵了。”
林雲嫣彎著眼笑了笑。
她知道皇太后是在寬慰她,那她就聽這個好。
皇太后又道:“這一年到頭了,來年不太平,都得打起精神來。”
林雲嫣俯身向著皇太后,低聲問:“您跟我講講永濟宮那位?”
皇太后遲疑,很快又想通了:“李浚是個瘋子,他膽大,也有心計,不是個善茬,先帝曾說過,李浚做事像一條蛇。”
林雲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