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顧含章能看到‘顧含章’的悲傷蔓延，但是他還是無法接受，朝離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

與其說是在氣面前這個‘顧含章’，不如說是在氣自己，因為這就是前世的他。

早前聽朝離提及孩子沒保住的時候，顧含章的心裡同樣也很難過，但沒有這麼直觀的感受。

如今，他真是恨不得殺了前世的自己，他竟然會這般傷害朝離。

現在落淚有什麼用？

孩子沒保住，朝離的身子落下病根，身子更差了，他就算是得到一切又有何意義？

顧含章很確定，他前世留在刑部，還有去見沈漣漪絕對不是因為感情，肯定是有正事，比如沈放那邊。

但朝離不知道這些，他也沒有告訴朝離，所以才會讓朝離如此難過，想到這些，顧含章的心裡真是揪著疼。

就在這時候，朝離醒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邊的‘顧含章’。

下一瞬，朝離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不想被顧含章握住。

“你回來了。”朝離神色淡淡地開口。

剛一說話，她就感覺到口中有一股清甜的香味，莫不是剛剛喝了什麼味道好的藥？

‘顧含章’點點頭，“嗯，事情處理完，回來了。”

“嗯。”朝離也跟著應了一聲。

見她如此，‘顧含章’的心裡同樣非常難受，也很痛苦，孩子沒了痛苦的不止是朝離一個人，還有他。

“抱歉，其實我這幾日是在刑部做事，所以”

朝離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必抱歉，從來都是我不知廉恥纏著你，有孕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你說得對，你在做正事，我不該來打擾你，所以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苦果也是我自己承擔。你走吧，去做你的事，我現在真的不想看到你。一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那個可憐的孩子，那個我沒能保住的孩子。”

說到這裡，朝離已經淚如泉湧，她躺在床上，因此眼淚全部都落進了枕頭。

“也罷，那我先不打擾你，你好好休息，不要難過。孩子會有的，以後還會有的，我們還年輕。”

‘顧含章’當然不會告訴朝離實話，因此這也算是哄著她的話。

朝離沒有回答，他只好轉身離開。

顧含章在一旁看得火急火燎，“你怎麼回事？阿離現在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你要好好跟她說啊，讓她寬心才是。要是繼續下去，阿離以後落下病根，你不是得後悔死！”

說完，顧含章自己又是一愣，他好像反應過頭了些，這是前世發生過的事，不論他怎麼呼喊，朝離和‘顧含章’都聽不到。

待到‘顧含章’離開後，朝離抬眼看向門口。

“當初選擇嫁給你，我是錯誤的，本來也不該繼續下去。理智的人可能會做出下一步選擇，去面對現實，然後接受現實，用現實來面對自己的選擇。所以選擇是後悔的解藥，後悔亦是選擇的毒藥。事到如今，我再後悔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一切都來不及了，更不知道如何面對你。”

“也許，時間能夠將所有的悲劇都淡忘，我們都需要時間來沉澱。我相信你也因為孩子的事難過，但我此刻無法接受，我的痛苦，你看不到。時至今日，我還是沒能走進你的心裡，你對我除了在床笫之間的事，就沒別的感情了嗎？顧含章，為何你不能睜眼看看我，我真的沒有那麼不堪。”

顧含章又有些控制不住，“不是這樣的，不是，阿離，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我承認我前世就很傻，也很愚蠢，可這不代表我不愛你啊！”

朝離聽不到顧含章的這番話，說完後閉了閉眼，苦笑一聲，背過臉偷偷地哭。

聽著朝離細微的哭聲，顧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