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朝離的目光難得毫不掩飾,眼中又滿是疑惑不解的情緒,讓顧含章看得略微有些不適。
片刻後,顧含章輕咳一聲,掩飾了一下他的不自在。
朝離回過神,快速垂下頭。
“世子主動讓我邀請凌心來侯府做客著實讓我意外,畢竟世子應該知曉,宋伯父是譽王那一派的。要是被人利用,或者是有人誤解,恐怕有人會懷疑鎮北侯府……即將站到譽王一派去。”朝離輕聲開口。
好險,幸虧話鋒一轉,沒說出鎮北侯府身後的那位王爺恐怕會懷疑。
不過那位王爺很低調,是奪嫡的王爺中最容易被忽視的,從來沒有人想到他會殺出一條血路,坐上儲君之位。
“無妨,有個好友總歸是好的,宋小姐也值得深交。”顧含章回答。
倘若宮宴那日,宋凌心不是一心擔憂朝離的安危,她也不會隻身走到男賓所在的席間,不顧旁人的目光與他說話。
雖說在宮中,也不至於傳出什麼不好聽的閒話,但宋凌心敢這麼做,就能看出她對朝離是真心實意的交好,一心為她著想。
京城的豺狼虎豹眾多,朝離在鎮北侯府這個風口浪尖的中心,府中婆婆與小姑子對她不親,要是連個朋友都沒有,不知會多無助。
也是想到這裡,顧含章才會說這番話。
朝離此刻心亂如麻,面上神色依舊。
“多謝世子,我會的。”
既然顧含章都這麼說了,那她也不去深究他改變前世初衷的緣故,總歸能與宋凌心繼續交好,就是一件好事。
正好現在宋凌心因為婚事的緣故需要她陪伴,她也不會客氣。
“好了,你先回去。”顧含章轉身走回桌案。
朝離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總覺得顧含章的表現很怪異,甚至還有些多此一舉。
三日後的事情為何要在今日來告訴她?
“世子保重。”朝離也轉過身。
就在朝離轉身的剎那,顧含章又叫住了她。
“等一等,還有一件事。”顧含章叫住朝離又有些後悔。
“何事?”朝離身子沒動,腦袋轉了一些,“世子可是還有事情沒有交代妥當?”
如今已經將人叫住,顧含章也就不再糾結說與不說,但說無妨。
“咳咳,作為鎮北侯府的世子妃,你的一言一行皆需要注意。尤其是我不在京城之時,莫要與外男接觸,最好減少外出。”顧含章又開口道。
朝離皺眉,顧含章之前也沒有管過她這些,現在突然提及,莫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但,她問心無愧。
再者,她與外男也沒多少接觸,他這話怎地說得她好像有些不安於室?
朝離剛剛還有些愉悅的心情,因為顧含章這模稜兩可的話,有了些不悅。
“世子放心,朝離並非不識好歹之人,在鎮北侯府的這一年時間,定會恪守本分,絕對不會給世子抹黑。既然世子已經叮囑完,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辭。”
說完,朝離扭過頭,直接踏出書房,留給顧含章一個背影。
看出來朝離生氣,但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哄人,心中忍不住暗想: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氣性倒是不小。
顧含章搖了搖頭,再也看不進桌案上的書信,索性走向內室。
他素來不喜歡旁人觸碰他的東西,因此只要收拾東西,都是自己動手,不願意假手於他人。
開啟櫃子,一件軟甲映入眼簾,旁邊還擺放了一塊護心鏡。
這兩件東西是老侯爺給顧含章的,他專門去請好友為顧含章製作而成,不管是金絲軟甲還是護心鏡,都耗費了不少心血和財力,材質也是頂級好。
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