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章周身冒著冷氣,朝離過來的時候,就見他的面色依舊冷漠。
“世子。”
朝離獨自入內,沒有叫青衣與裴魚一道,入門後喊了一聲。
聽到朝離的聲音,顧含章抬起眉梢,神色依舊。
“有何事?”
朝離想了想, 折回去將書房的門關上,這才湊到顧含章的面前坐下。
來是來了,就是有些話好像比較燙嘴,她還真是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怎麼每次與顧含章相處都有些尷尬,她是不是麵皮太薄了?
沉吟一番,朝離終於直視顧含章開了口。
“世子, 雖然我們有一年之約當名義上的夫婦,但到底是太后賜婚,總不可能讓你與我一直分房而眠。今日母親前來, 就與我說了這件事,因此我想與世子說說,世子不如移駕回房歇息?世子放心,我對你沒有企圖,你受了傷,應當睡床才是,我睡塌即可。”
說出來後,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啟齒,無非就是讓顧含章繼續與她做戲而已。
顧含章的心情有些複雜,他心中似乎是很開心朝離能夠主動找他,讓他回房休息, 可是卻是因為他的母親才會如此。
傷心難過好似沒有,畢竟知曉朝離的性子, 但失落卻是有那麼幾分, 不過顧含章不打算拒絕。
拋開其他的不說, 他也應該給朝離這個面子。
“好, 稍後我便回房。”
只不過,有企圖也不是不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朝離鬆了口氣,隨意找個藉口說回去收拾一番,趕緊離開了書房。
顧含章站起身,走到桌案後,發起了呆。
事到如今,他騙不了自己,他能夠感覺到他對朝離是不同的。
從成婚那日開始,就已經有一些不同。
如果朝離只是欲擒故縱,那麼不得不說她很成功,他的確是對她有興趣,還有好感,或者說還有有一些淺淡的情感。
對朝離的不同,除了她與他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以外,還有心裡的聲音在作祟,因此才不願意有人欺負她,以及悄無聲息地拿走她的絹帕。
有那麼一些別樣的情愫,也是他從自己那個旖旎的夢境中得出的結論,如果不是對她有那麼一分情愫,他不會做夢都夢到朝離。
還有,那顆細小的黑痣。
既然已經摸清楚了心裡的那些念頭, 顧含章當然要為自己爭取一番。
哪怕朝離與他約定了一年後和離,他也不會輕易放她離開,所以方才朝離邀他回房,顧含章沒有拒絕。
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定要讓朝離重新愛上他!
朝離並不知道顧含章的想法,她回到屋子裡後還是穩妥地收拾了一下。
既然床要給顧含章睡,那必然要換一套被子才行,顧含章這人素來是愛潔淨的,受不了別人碰過的東西。
因此,朝離立刻吩咐青衣換床單和被套。
“小姐,這不是兩日前才緩過嗎?莫不是小姐葵水來了,弄髒了床褥?”青衣有些疑惑。
縱然如此,還是不忘記繼續手上換床單的動作。
朝離搖了搖頭,“的確是葵水將至,不過換這些的原因是世子,以後,他會歇在這屋子裡。”
青衣倒是為朝離高興,夫妻倆如此相配,應當在一起才是。
“太好了,世子與小姐住在一起。”青衣由衷地笑了起來。
朝離苦澀地笑了笑,“或許吧,至少在府中不至於那般難熬,亦不會有人給我臉色,他來此也是有好處的。”
“小姐莫要多想,世子或許並非對小姐無情。”青衣安慰。
可青衣的這句安慰話,聽在朝離耳中更像是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