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院子,青衣立刻迎了上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顧含章,這才湊到朝離身邊。
在顧含章面前,青衣也不好問朝離情況,只得忍著。
不過見朝離並沒有半分不妥,她懸著的心才放下。
入宮的馬車已經備好,朝離與顧含章一道上了馬車,青衣則是與車伕在外面坐著。
馬車是顧含章的隨從招財特意給他準備的,他名字很俗氣,做事卻極為妥帖和細緻,馬車裡面被佈置得也很舒適。
並且這馬車除了後排有位置,左右兩邊都可以坐人,中間還有一張小桌,上面擺放好了點心和茶水,以及顧含章的兩本書。
顧含章一上了馬車就坐在左側,朝離自然是選擇坐在右側。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詭異,顧含章神態自若地從小桌上拿起書開啟,依舊淡淡如玉的模樣。
本以為顧含章會對紅玉的事說幾句,但他顯然不打算開口說話。
朝離欲言又止,其實在心裡有了應對顧含章關於紅玉一事的藉口,誰知顧含章完全不放在心上。
也是,紅玉不過一個丫鬟,他當然不在意。
倘若換成那人,想必是另一種結果。
周圍只聽得到車軲轆滾動的聲響,朝離覺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與他單獨在狹小之處,周身像是被束縛一般,手腳怎麼擺放都不太習慣,索性閉上眼睛休息。
昨夜她其實沒有睡好,噩夢連連。
死後又重生,朝離滿腦子的思緒很難理清,這需要時間來慢慢整理,上一世的那兩件悲劇絕不能再發生。
馬車搖晃,朝離想著想著竟是直接睡了過去。
顧含章聽到平穩地呼吸傳來,將書輕放下,轉而看向睡著的朝離。
寒風從車簾鑽入了一絲,佳人不自覺地蹙眉。
似是被寒冷刺激,睡夢中的朝離略微有些瑟縮地把自己環抱住緊了緊。
顧含章不動聲色地捻好車簾,寒風便無法再鑽入馬車,他的目光也再次回到朝離身上。
憶往昔,朝離跟在他身後死纏爛打的時候,他鮮少打量她,只是覺得厭煩,甚至覺得可能整個大齊都沒有什麼女子有她讓人厭惡的。
現在看看,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
只是不知她今日掌摑紅玉,是因為她並無教養,還是聽說了她被送到他的屋子的事?
假如是前者的緣故,他會高看朝離一眼。
若是後者,顧含章眼中閃過涼意,連帶著看向朝離的目光也帶了些冰涼。
把戲玩兒多了,會招人厭。
睡著的朝離並不知道顧含章在看著她,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表面上看,這兩人還是相安無事。
馬車的速度不慢,不多時到了宮門,馬車停下,車伕在外面喊了一聲。
“世子,到宮門口了。”
朝離聽到迷迷糊糊緩緩睜開眼,坐直身體摸了摸頭髮頂,好在沒有亂。
從始至終,她的目光沒有一絲落在顧含章身上。
顧含章捻了捻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撩起長袍率先躍下馬車站定,卻沒有馬上轉身離開,而是靜靜地停留在原地。
青衣有些發愣,僵在原地沒動。
世子似乎站了她的位置?
朝離在馬車裡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抬手撩起車簾。
青蔥的玉指從馬車內伸出,接著窈窕的身影從馬車內顯露出來。
恰逢顧含章等得已經有些不悅,正準備叫朝離,卻見她的身影已經走出。
冬日的陽光灑在朝離如玉的面龐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地光輝,顯得整個人如同仙女一般,倒是讓顧含章有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