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坐立不安了,忍了半晌,還是略顯侷促地說:“那麼多人找你,要不就在半路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到前面叫車,也挺方便的。”
邵天揚卻說:“沒事兒,反正我也有事不回去了,順路。”
…
果然不該搭他的車。
邵天揚臨時逃席,飯莊那邊已經炸開了鍋,太多的人想去敬他的酒,結果卻找不到人,電話一個連著一個,響個不停。
後來,車子正過一個彎道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邵天揚情急之下竟然錯按了擴音。就聽見電話裡有個聲音說:“揚子,聽說你帶著個小妹妹?那你忙你的,就別過來了,別的事兒我替你安排。酒店4327號房給你留著,咱自家的地方,百分之百隔音,明天中午12點前把房退了就行!”
馮程程聽了,只覺得匪夷所思,一時間臉上燒的厲害,只差找個地縫鑽進去。顯然,邵天揚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狀況,氣惱之餘只剩下尷尬。
“程程,這群兔崽子是存心毀我呢,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她知道這群人一向喜歡口無遮攔地胡鬧,點點頭表示理解,之後就沒再吱聲。邵天揚大概是怕冷了場,於是順手開啟了收音機,調到音樂臺。
主持人依舊用她清新溫婉的聲音在慰藉著成千上萬個孤獨、漂泊的心靈,她侃侃而談,卻總能在適時的時候,將人們的情緒拿捏到最恰當之處。
在節目的最後,她照例送給聽眾一首經典老歌。
經過了許多事,你是不是覺得累,
這樣的心情,我曾有過幾回。
也許是被人傷了心,也許是無人可瞭解,
現在的你我想一定很疲憊。
人生際遇就象酒,有的苦,有的烈,
這樣的滋味,你我早晚要體會。
也許那傷口還流著血,也許那眼角還有淚,
現在的你讓我陪你,喝一杯。
乾杯;朋友,就讓那一切成流水,
把那往事當作一場宿醉。
明日的酒杯莫再要裝著昨天的傷悲,
請與我舉起杯,跟往事幹杯。
……
姜育恆的聲音略微沙啞,卻極富滄桑感,一首歌被他唱的蕩氣迴腸,纏綿悱惻,那一字一句,都仿若是專門唱給她聽。
馮程程靜靜地靠在椅背上,神思恍惚,往事一幕一幕又從腦海深處浮現,是極其模糊的影像,卻牽動了她極大的情緒。她之前喝了一杯酒,現在後勁漸漸地發上來,一突一突地往太陽穴上拱,極不舒服。她一路忍著,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靠在椅背上,歪垂著腦袋睡著了。
她睡的極不安分,小嘴微微張開,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好像在做夢。邵天揚把車停好,拍拍她的肩膀把她叫醒。她睡的迷迷糊糊,大概是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睜開眼睛看到他的時候,竟然微微一怔。
她慢條斯理地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總算記起來是怎麼回事,再伸頭往窗外一看,竟然到了報社門口,於是抓了書包,開啟車門跳了下去。
報社門口有路燈,光線盈盈而落,把那一小段柏油馬路照的極亮,但邵天揚還是擔心會出什麼事,於是降下車窗,親眼看著她往樓裡跑。她扎著馬尾,一擺一擺的,伴著小皮靴嗒嗒嗒嗒的聲音,讓他覺得格外有意思。他乾脆拿出一支菸,悠然自得地一邊吸一邊在心裡暗暗數著馬尾來回擺動的節奏。
忽然,腳步聲停了下來,馮程程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又扭頭往回跑,然後貓下腰直接把腦袋伸探進車窗裡說:“今天謝謝你,哪天我請你吃飯吧。”
邵天揚嘿地一笑,似乎連吐出來的菸圈在飄散的時候也變得格外輕快:“請我吃飯就算了,哪天見了我別裝的不認識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