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對J省的情況不摸底,也就沒有什麼公務要與老子說起,況且與母親和三姐也是多時不見,正好一起說說話,卻不必躲進書房裡去了。
嚴菲與柳嫣是發小加閨蜜,關係最鐵,見面也有說不完的話。
“爸,媽,你們都瘦了。”
柳俊凝神望著父母,有點感傷。
“才來,工作不摸底……”
柳晉才微笑道。
“工作要一樣一樣的做,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一個省有多少事情要忙,靠你一個人行嗎?你就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
柳晉才話還沒說完,阮碧秀就爆發了。
柳晉才沒日沒夜地忙工作,阮碧秀眼看著丈夫一天天消瘦,心裡急得什麼似的,和他說了幾次,一點作用都沒有。現在兒子來了,阮碧秀便又抓住機會,“舊話重提”,語氣大為不爽。
柳晉才只是笑笑,不吭聲。
對於相濡以沫數十年的妻子,他從不惡語相加。除非涉及到原則問題。但是阮碧秀確實是個賢內助,在大問題上,譬如夫人干政,收取底下幹部的好處之類原則性的問題,從不含糊,沒有半點差錯讓人詬病。因而夫妻倆幾乎從未紅過臉。
“爸,媽說得有道理,你現在也不比以前年輕時候了,是要注意保養身體。工作永遠都幹不完的。”
在這一點上,柳俊是母親堅定的支持者,立即在一旁猛敲邊鼓。
“是啊,柳叔叔,這一點,我爸都在家裡說呢,他說……”
歷來不摻和他們父子談話的嚴菲破天荒地說了一句,不過卻沒了下文。瞧她的樣子,可能是意識道後面的話不應該說出來。
“菲菲,你爸爸說什麼?”
柳晉才饒有興趣。他與嚴玉成相交十幾年,雙方友誼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範疇,屬於知己加政治盟友,兩人之間可謂無話不談。惟其如此,他就更加想要知道嚴玉成這位至交私下裡對自己的評價。
“嗯……我爸說,你只知道工作,不知道休息,遲早有一天要累倒在工作崗位上……”
嚴菲老實,也沒怎麼猶豫就將嚴玉成的“評語”說了出來。
其實嚴菲這話,還是打了折扣的,嚴玉成原話裡頭還有四個字——“殊為不智”!嚴菲儘自老實,卻也知道這個評語不能由她嘴裡說出來。
如果是嚴柳面對面,嚴玉成無論怎麼說都沒關係。
“對呀!”
阮碧秀一拍手掌,大為驚歎。
“你看,嚴書記都這麼說你,你是真的要注意一下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真累垮了,也是對工作不負責任嘛……”
柳俊就微笑著對老媽伸出大拇指。
阮碧秀以前做過多年的基層幹部,“理論水平”還在呢!
“好好,我會注意的……哎呀,各人性格不同,我倒是想向玉成學習來著,就是恐怕畫虎不成反類犬!”
柳晉才不願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就敷衍了事。
柳俊不由一陣嘆息。
他也知道,要讓老子改掉這個“工作狂”的毛病,怕是難了。
“小俊啊,大年三十在井下度過,感覺如何啊?”
柳晉才笑著轉移了話題,問起兒子的“光輝業績”。
“還好,就是黑乎乎的,差點將煤炭當作餃子吃下肚子去!”
柳俊笑道。
幾個人就哈哈笑了起來。
“嗯,不錯。你們寧北縣的班子,能夠團結一致應付挑戰,這一點最令我滿意。你嚴伯伯也很滿意,在電話裡頭誇獎你們做得不錯。說當初把你放到寧北縣去是一著妙棋。”
不料嚴玉成竟然對自己有如此之高的評價,柳俊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