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最累的那段時間,眾人被戰利品激勵著忽略了身上的疲倦,直到旭日輕輕一躍,跳出地平線才發覺已經天亮了。
戰場已經打掃完畢,不復先前坑坑窪窪的樣子,百多匹戰馬數量極多,只好委屈他們擠在清理出的一片空地,溫瑜控制樹枝扭成柵欄模樣,將它們圈起來,順手布了個隔音陣法。
去搬運銀糧的陳大鐵等人順利返回,牽著的馬車後面摞著一箱箱物資和一袋袋糧食,引發一片驚呼。
最後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頹坐在地上,瞧著光線溫和的紅彤彤的太陽,眯著眼笑起來。
溫瑜還不累,拉著魏瑾和許老二討論這兩日的資訊,坐下後,她想了想,又把樊仁凱,二丫和小狗子喊過來。
這些事他們也該聽一聽。
即便不懂,也要先記下。
魏瑾見識比其他幾個多點,思考片刻後,斟酌著開口:“我是普通人家出身,入官場後不懂派系之爭,淪為犧牲品遭到貶黜,但見到溫姑娘,得知這世上真的有修士後,之前我認為的一些傳言和困擾的問題或許都有了解釋。”
魏瑾道:“天子雖然對於天下的掌控之力大不如前,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天家手中還掌握著一個隱秘的機構,其中都是修士,有朝廷招募的散修,也有從小培養的修士,主要用於探聽訊息以及刺殺。”
“但因為夏始皇當年立下的規矩,朝堂不可與修士門派牽扯,這個部門一向暗中行事,不在人前現身。”
樊仁凱嚥了下口水,這樣勁爆的訊息,是他能聽的嗎?
自己會不會聽完就被滅口?
胡思亂想間,樊仁凱發現眾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動作僵了一下,快速反應過來說道:“之前情況緊急,只來得及說了追兵的事,現在我再細細說下我所知曉的資訊。”
“嗯,我是從雁門城來的,聽的是李慎李大人的命令,他說的是沈氏遺孤藏在一群南下逃荒的隊伍中,人數兩百餘人,帶著四五輛騾車。”
樊仁凱小心翼翼看了眼溫瑜,隨後眼觀鼻,鼻觀口,“這情報是有人報給李大人的,聽說信的落款只畫了一柄摺扇,沒有人名。”
聽到這兒溫瑜哪能猜不出來肯定是安玉衡搞的小動作,她跟安玉衡之間的仇可真是越積越深,照時間來看,似乎是她離開雁門城不久後的事。
樊仁凱繼續講:“還有一事,我也是聽一位同僚說的,寧王世子在雁門城遇刺一事是假的,死的只是個替身。”
“寧王似乎跟某個門派有所合作,他們會為一些重要人物培養替身,外出辦事時一般都用替身來出面,因此真正的寧王世子並沒出事。”
傀儡術。
溫瑜第一時間想到這個法術,不過傀儡術有使用限制,傀儡和主人之間距離不得超過一里,而且要想達到旁人無法察覺的程度,傀儡與主人須有血緣關係才行。
樊仁凱還在繼續說,他之前是神衛所,負責的就是探查訊息,所以知道的比一般人多點。
“李大人藉著調查世子遇刺之事的理由來到雁門城,實際上是想要徹底收服雁門城,除掉各方勢力埋藏的奸細探子,因為此前有訊息稱,雁門城的縣令徐則正暗中投靠了他人,而雁門城位置又十分重要,藉此機會,寧王可以先斬後奏,安排自己人擔任縣令,將雁門城徹底掌握在掌心。”
“徐縣令即使不被歹人刺殺,李大人來了也是要殺了他的。”
“還有最後一件事,”樊仁凱道,“寧王跟齊王正在議和休戰,因為北莽那邊好像有異動,但是我不是負責北邊資訊的,所以不清楚具體什麼情況。”
樊仁凱的訊息一個接一個,向未曾接觸諸侯勢力博弈的眾人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
每個人都聽的認真,並在心中試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