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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相幫忙從地洞裡逃出來後,週二柱子想回去尋找是受傷的同伴,掩埋屍體。可私塾先生卻不知為什麼,說什麼也不肯再回頭,還拼命地往碧落趕。路上更是堅持專挑沒什麼人、連乞討都很困難的小路 走。這樣三天下來。吃不吃飽、夜裡又沒好地方睡,他是因為平時身體就強壯才扛了下來,可私塾先生卻是一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哪裡能吃得消這樣的折磨。
昨日下午,他們沿著沁河行走,不住地哀求過路船家能帶他們一 程,可他們身無分文付不起船錢,一直無人搭載,後來遇上了好心的賈船伕,才上了船。可私塾先生的病偏偏又加重了,一直昏迷不醒,船家怕沾了晦氣,才執意要趕他們下來。若不是遇上了蘇塵他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說到這裡,週二柱又已是涕淚滿面,語不成聲,“撲通”一聲跪在裴一涯和蘇塵面前,直磕頭感謝。
“周兄弟不必如此,快起來。”裴一涯忙把他扶了起來,聽說他腦後曾受傷,又為他檢查了一下,幸好沒有大礙。
“我們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如此。”蘇塵見他傷感過度情緒激動,忙轉移話題道:“請問那位令人尊敬的私塾先生該怎麼稱呼?”
週二柱一口一個先生地稱呼,說了半天卻連私塾先生的名字都忘了提起。
“小人疏忽了,”週二柱忙擦了擦眼淚,道,“先生姓趙,大名恆之,小人們都直接稱他為先生。”
“周兄弟敬請安心,趙先生的病已穩定下來,等到明晨就會甦醒,到時候再調養幾日,就會好起來地。”裴一涯溫和地又遞了快帕子給 他,安慰道。他的性子一向很淡定,縱然心情起伏較大也不會輕易地表現出來,只會在行動上表示。
“是啊,你不用擔心住宿和藥費,等趙先生病好了,我會讓店家給你們僱輛馬車,這樣兩天就可以到京城了。”蘇塵也微笑道,心下慎重地考慮著找誰幫他們村伸冤才好。
小周村的冤情不輕啊!那個什麼鄉長和河源縣令膽敢如此不顧百姓死活,身後自然是有後臺的,而朝中不外乎就是藍孟兩派。如果後臺是孟家,透過藍暖玉求的藍王爺幫助,藍王爺肯定是求之不得,一定會因為自己的利益而全力幫小周村,藉此既可以打擊孟派又能為自己贏得好名聲。可要是那河源縣令是藍府一派地人,她若讓週二柱去找藍暖玉,卻是害了人家。
“謝小姐,小人給您……”
蘇塵正思慮著,沒想到週二柱又感動地跪了下來,哽咽著倒頭就 磕,一個堂堂七尺的男子漢,卻流著拭不盡地眼淚。眼前這位美麗的小姐和神醫不僅救了自己和先生,還妥善地為他們安排好了後路,讓全村的人都看到了希望,除了磕頭他還能如何表達心裡的那份感覺呢!
蘇塵實在不習慣別人以這樣的方式來感恩,忙親手去扶他,可週二柱仍是堅持著磕完三個頭才肯起來。蘇塵和裴一涯一起又好生勸慰了他一番,囑咐他且安心休息,便告辭出來。
走到蘇塵地房間門口,裴一涯站住了腳步,溫柔地看著她:“早點休息吧!”
蘇塵輕輕地拉下一直蒙著地面紗,凝注著他的眼,輕輕地點頭, 道:“你也是,今晚幸苦了,也早點休息。”
話雖如此,可兩人誰也沒有先離開腳步,目光也仍然交錯在一處,抽不出,斷不了。
彬彬牽著蘇塵的手,轉了轉眼珠,悄悄地低下了頭,暗暗地偷笑 著。
廊燈朦朧,夜色悄然,廊下一對璧人默默相立,眸光如夢,有哪一對初敝心門地情人,不希望能再多一些和對方相聚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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