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卻捱上前來道:“藥材之事易耳,只是若此事辦妥後,娘子也要離去,小人心頭不捨。”三娘笑了笑,只見笑顏如花,口中道:“他兩個自回去覆命便可,我到還要在外頭多玩些時日,不知到那時候西門大官人可願相陪?”西門慶聞言大喜道:“自當奉陪,便是小人幾世修來的造化。”
三娘撲哧一聲笑道:“大官人嘴甜。”跟著說道:“只是這幾日辦那些俗物,憋在府內氣悶,不如大官人將這些俗物交給旁人,我自發付歐馬兩位虞侯去辦,也好甩脫兩個。便請大官人引我四下裡遊玩,如此可好?”西門慶聞言大喜,自然是沒口子的答應了下來。
當下西門慶也不耽擱,召來自家藥鋪掌櫃,將昨日那藥材單交予掌櫃,又將歐鵬、馬麟兩個與掌櫃的引見了,將事務交託仔細,自命掌櫃與毆馬兩個自去接洽署理。
交託完之後,西門慶便來邀三娘出遊,三娘欣然應邀。當日西門慶只帶了幾個僕役、僕婦隨行,三孃的幾名鐵衛也跟隨,起一輛車馬,自騎一匹駿馬,便出府遊玩。
西門慶請三娘在街上游玩一遭,又到縣裡最好酒樓吃了一回當地名菜佳餚,但三娘卻悶悶不樂。西門慶動問下,三娘道:“這街上景緻都不及東京繁華,也無甚可看的,不知周遭可有什麼名山大川可看?”
西門慶忙道:“卻是小人疏忽了,我等微落小縣街景,自然是不比東京那等地方繁華。陽穀縣周遭有的是美景,只是離城較遠,須得多備乾糧,方可去得。”
三娘大喜拍手道:“便是要去這等地方賞玩,還請大官人引路。”西門慶道:“此去只怕要數日之久,只恐娘子扈從不允。”三娘瞪眼道:“我便是嫌他們整日來囉唣,大官人休提他幾個,我只與大官人同去,其餘人等一個不帶。”
西門慶聞言大喜,暗想道:“蔡娘子身邊整日都有護院教師跟隨,這趟她一個都不帶,一個孤身女子與我上路,還不早晚都是我口中食?”當下便沒口子的答應了下來。
轉回府去,西門慶命人收拾些行裝、乾糧,準備明日便起行。吳月娘與他收拾行李時,卻道:“官人,我看蔡娘子那性子,並非名門閨秀,與她結交須謹慎些。”西門慶皺眉道:“婦人之見,蔡娘子出身富貴,常有些小性子,實屬常事。”吳月娘聞言垂淚道:“官人可是想攀附上蔡娘子,好做蔡太師的孫女婿?若是如此,便休了奴家便是。”
西門慶甚至敬重吳月娘,急忙道:“夫人寬心,便是迎娶蔡娘子來,我心中也是專愛夫人一個。夫人仔細想來,若是為夫能做了蔡太師孫女婿,飛黃騰達是遲早之事,便對一家都是好事。”吳月娘聽了默然無語,只得替他安排行裝。
翌日,收拾停當,西門慶騎了馬,請三娘坐了車馬,帶了三五個伴當,兩名僕婦伺候三娘,一行人便出城而去。
行了半日功夫,先到了蚩尤冢賞玩,到了那裡,只見那蚩尤冢如倒扣大釜,山腰一巨大石頭平臺。山下一坡綠草如茵,汩汩的泉水,淙淙流淌的小河。河水流向平原,兩岸阡陌相連。綠油油的麥田。田間流淌著銀鏈似的渠水,綠樹掩映的村莊,河堤上綠柳成蔭。
看了這等好景緻,三娘方才歡喜起來,一路上與西門慶有說有笑,直把西門慶迷得暈頭轉向。當夜便在一處市鎮上投宿,安排了一干人食宿之後,西門慶心頭火熱,教店家備些酒菜,送到自己屋內,便請三娘單獨來對飲。
三娘也欣然而來,這回西門慶也不敢再與她比酒,只顧吃酒閒話調笑。吃得七八分醉意時,西門慶大了膽子來摟三娘,卻被三娘推開,只見佳人吃吃笑道:“大官人與我有意時,便該上我門去提親,明媒正娶。我自幼家教庭訓,可做不得這等無媒苟合之事。”
西門慶苦苦哀告道:“娘子,小人心頭私念娘子太甚,可憐小人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