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有因果,況且,這不只是為了他,也是為了其它受苦的人,他若無法重入輪迴,澪的詛咒必不能解。”
“龔齊若想不開,就算讓他重世為人,也只會一再犯下相同的錯誤。”他站在她床邊,捺著性子和她解釋。
“就像是它。”他伸手指著依然坐在門外,因為無法進門而顯得忿忿難平的那隻黑貓,“你以非常規的方式,讓它重入輪迴,但它罪業未完,即便你代它受罪,它也只能墮入畜生道,就算修了法,成了精,卻念念不忘前塵舊事,只能再回來找你——”
“但它這次沒做壞事了,不是嗎?”她仰首看著他,祈求著,“這證明了,即使是在無間的,還是有改過的可能,不是嗎?”
他沉默的看著她,好半晌才道。
“它看得到你嗎?”
“什麼?”她有些疑惑的問。
“你第一次在無間遇見它的時候,它看得到你嗎?”
“看……得到……”她瑟縮了一下,幾乎在瞬間瞭解了他的意思。
回答完這句,她臉色又更白了些,他可以看見她清澈的雙瞳中,再次湧上了失望,他差點停下來,但為了她好,他還是繼續道:“業盡者方能重來,它的罪業幾已將完,你只是提早了些許時間,但龔齊卻不一樣,你見過他,也試過了,該曉得之中的差別。”
是,她是曉得,清清楚楚的曉得,再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畢竟她親身體驗過……
不像它未轉世之前,哥甚至連她都看不到。
她垂眼看著自己的手,只覺得想哭。
他本欲再說,但最後還是隻將懷裡的蟠桃拿出來,放到她手中。
“吃吧,吃完你會好一點。”
她捧著仙桃,一語不發,直到他轉身走了出去,淚水才再次滾落。
桃子很香、很好吃,她一邊哭,一邊吃,哭是因為深刻覺得自己的無用,吃則是因為知道這桃子能讓她有體力撐下去。
她曉得他一定以為她放棄了,但她不會放棄的。
垂淚再咬一口香甜的蜜桃,她堅定的想著。
在達到目的之前,她絕不放棄。
清幽的樂聲又再次迴盪在夜空。
這是第九首樂曲了。
在無間,是沒有日夜的。
時間,在這兒完全沒有意義,但她仍忍不住以他吹奏樂曲的次數為記。每隔一陣子,他總會在那平臺上,拿出那黑管,吹奏優美的音律。
自從他給了她蟠桃之後,他就解開了設在房間外的禁制。
奇怪的是,他雖不肯讓她代兄受罪,卻也沒送她回上界受罰,他甚至讓那黑貓留在這裡。
她把他的仁慈當成是希望,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但她依然在每回醒來時,到小樓那兒跪著求他;除了吹奏樂曲之外,他吃睡、做事皆在小樓。
在那次之後,他幾乎不再回應她說的話,可每回她累到睡著時,他都會將她抱回床上。
她知道是他,她問過魅童。
這兒,除了他和那些來去無蹤的魅童,完全沒有旁人,而魅童,都如十歲孩童一般。
他們總共有三個,每一個,都有著蒼白的臉,烏黑的大眼,青衣白襪黑鞋,長長的發紮成了髻,來去無蹤。
她試著和他們說話,他們的話卻和主人一樣少。
“這兒還有別人嗎?”
“沒有。”
“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幫忙嗎?”
“沒有。”
“這兒有計時的時刻嗎?”
“沒有。”
不管她問什麼,他們都是以有或沒有來回答,除了這兩種答案,第三種便是“這要問爺。”
在這兒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