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生伊芙的氣,更生自己的氣,他不肯再搭理她。伊芙則再次肯定了自己對於德拉科的認知:一個喜怒無常的貴族小少爺,看在科拉落日石的份上,她決定原諒他。
第三個出來的是佈雷斯,他比德拉科還要狼狽,衣服的袖子撕開了一塊,褲腿處濺滿了泥漿,讓伊芙不禁猜想他是掉進了滿是鼻涕蟲的池沼裡。她從德拉科的眼神裡看到了同樣的猜想,於是佈雷斯很幸運地為兩個正在鬧彆扭的朋友充當了一次和事佬,雖然他自己還不知道,並且即使知道了也不會情願擔當這樣的角色。
看到伊芙和德拉科都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佈雷斯更加不高興,他抱怨著在螺殼小屋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擔心卡洛爾可能遇到危險,便不顧其他人,一定要獨自離開。德拉科瞭解佈雷斯一意孤行的性子——倘若他的倔脾氣犯了,任誰的勸告也聽不進去,而在荒僻的艾草田裡,他又不放心讓佈雷斯一個人走,於是他便請伊芙陪同佈雷斯出去找卡洛爾,他自己留下來等其他人出來。
伊芙沒有異議,而佈雷斯雖然不屑,也同樣沒有明確反對,只是在走出艾草田的過程中,他總是一言不發,對伊芙愛答不理。伊芙想起來班加西小姐教導她過,在與紳士獨處的時候,沉默是失禮的,因為紳士都喜歡善解人意、活潑開朗的女子。於是她開始找話題與佈雷斯攀談,她記得唯一一次看到佈雷斯露出笑容,是在提到霍格沃茨的時候,於是她便用上學做為談話的開始。
事實證明,她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佈雷斯雖然還是一付敷衍了事的樣子,但是這個話題還沒有令他厭煩到寧可失禮也不回答的地步。這樣不知不覺的,他們倆就從一前一後變成了並肩而行。伊芙這才發現佈雷斯並不是總那麼陰沉乏味,倘若他願意談話,還是能夠談吐自若、見解不俗的。
因為談話一直在圍繞著霍格沃茨進行,伊芙就不能不想到那個擔任霍格沃茨級長的人。有些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問潘西·帕金森,或者是德拉科·馬爾福,但是佈雷斯卻很奇怪地讓她感到安心,於是她鼓起勇氣,問道:“我的梅琳娜姑婆的侄子修恩·埃塞克斯先生是斯萊特林學院的級長,想必您也認識他吧?可是為什麼在最近的聚會中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呢?”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漫不經心,可是她的話剛一說完,佈雷斯就突然停住腳步,詫異地盯著她。
伊芙緊張得手心出汗,她不明白自己的話語中有什麼令佈雷斯如此詫異,難道她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事情嗎?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佈雷斯突然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他慢慢地說道:“我當然認識埃塞克斯級長,”他在級長這個詞上用了強調語氣,“正是因為他是霍格沃茨的級長,所以才不能參加最近的聚會。”
伊芙露出大惑不解的神情,把佈雷斯給逗樂了,他發現這個魔力超群的女孩其實也有傻得可愛的一面。於是他繼續說道:“難道您不知道嗎?霍格沃茨的學生都是住校的,每年只能在聖誕節和暑假才可以回家。”伊芙恍然大悟之餘的羞慚令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的表情娛樂了佈雷斯,當他們走出艾草田時,他的心情一片大好。
伊芙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她為自己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而羞愧懊惱,另一方面,她終於解開了一直纏繞在心頭的謎團,又有些欣喜期待。她就這樣懷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低著頭往前走,一門心思地計算著聖誕節還有多久才能到來,腳步輕盈地要隨風飄舉,差一點兒就撞到突然停住腳步的佈雷斯的背上。
伊芙抬起頭,順著佈雷斯的眼光向香樟樹上望去,只見六耳獼猴卡洛爾像一塊破布一樣掛在一根高高的樹杈上,四肢垂掛下來,微微晃盪著。伊芙以為卡洛爾遇到了什麼意外,不由得驚叫了一聲,佈雷斯嗔怪地看她一眼,說道:“卡洛爾一向都是這麼睡覺的!”伊芙今天第二次在佈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