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程立雪直言道：「你的那部戲，讓我上？」

手裡的紅酒盪出一圈圈漣漪，言奇紅驚奇抬頭，「小雪兒變聰明瞭，真是個值得表揚的好孩子呢。」

「你是同意了？」

言奇紅笑，淡淡道：「這部戲憑什麼給你？」

「不讓我當女主角，你還想讓誰當？」程立雪環視四周，「在場的，有誰比我更適合？」

無論是從技藝、長相、還是年齡身份各個方面來說，她都是最出眾也是最適合的那一個。

言奇紅但笑不語，只是微微晃著手中的紅酒杯。

言靈忍不住道，「程立雪，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叫囂，你不要太過分了！」

「呵——」程立雪輕笑，「我沒資格的話，難道你這個學藝不精的後輩就有資格扮演言月明？」

「小叔叔！」言靈快要被氣哭了。

言奇紅還是沒有說話，望著手裡的酒兀自出神。

程立雪這次來是為了討一個說法，「當初你說給我十年的時間成長，如今現在十年過去了，可以了嗎？」

她永遠忘不掉，在那株梅花下，比紅梅更瀲灩迷人的男人。

他對她笑，摸著她的腦袋說，給她十年時間等她長大，等十年之後，他要她幫他一個忙。

這件事像烙印，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這十年間，她吃了多少苦都咬牙堅持下來，都是這股信念一直在支撐著她前進。

十年過去了，她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站在他面前，告訴他當年那個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言奇紅手裡的酒杯不再搖晃，臉上的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卻自始至終沒有再開口。

他的沉默，讓程立雪覺得難堪。

「在場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演！」

這話就說的有些得罪人了，但是基於這兩人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眾人沒有插嘴。

「抱歉，打擾了。」一道女聲忽然打破了這片沉默，她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染，言導下部戲的女主角。」

全場一片譁然。

如果說程立雪的話，眾人礙於面子可能還不敢發表什麼意見，但是這不意味著什麼人都可以信口開河。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圈外的空降兵。

聞曉赫在旁邊急得快要跳腳了，誰能想到她會這麼大膽！

「你說什麼？」程立雪的眼神可怕極了。

何染無懼，對上她的眼神，笑道：「大話誰都會說，但是誰都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實力。」

「一個憑空冒出來的空降兵也有資格說我？」

「你又知道我沒有資格？」何染臉上在笑，但是眼神裡卻沒有半點笑意，「別忘了，我們現在都是同一場比賽的參賽者，票友大賽上誰輸誰贏，還是說不定的事。」

「就憑你也想贏我？」程立雪輕蔑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何染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在不知道結果之前，太咄咄逼人的話，對你對別人都是巨大的壓力。」

何染含沙射影，在場都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言下之意。

程立雪聞言立刻看向言奇紅，發現他的眼神居然緊緊盯著何染，眼底煥發著奇異的光芒。

不知為何，向來是天之驕子的程立雪第一次不安。

這種感覺來得太詭異，她是這一代裡最有天分的旦角，無論是家族還是外界，都對她寄予厚望。

無論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對方搶走了。

就連那個人的目光，也被她搶走了！

氣氛一陣凝重，誰也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