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是有事找何小姐。」
何染一愣,「您說。」
「那我直說了,」餘生安道,「關於奇紅手裡的那部大戲,何小姐有什麼想法?」
何染看了他一眼,拿不準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她怕她說了實話,對方會覺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畢竟是頂頭上司,如果留下什麼不太好的影響,那之後對她也有影響。
餘生安像是察覺到了她的遲疑,換了個姿勢,望著她卻又不會給她壓力,輕聲道:「何小姐但說無妨,實不相瞞,你的想法決定了我的計劃。」
何染沉吟片刻,這才道:「言導手裡的戲,我非常感興趣。」
路燈一盞盞飛快掠過,在身旁這個男人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無端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你知道,我想聽的可不是這種萬精油式的回答。」
這詭異的氣氛之下,沒有人開口,對方的氣勢太強,何染顯得格外弱勢。
此時,安靜的只有燈影飛馳而過的聲音,壓力隨著沉默的時間壓在眾人的心頭,越來越重。
一聲輕笑忽然響起,擊碎沉默。
「呵——」何染放鬆下來,深深陷入身後柔軟的背椅中,望著身旁的男人,道:「餘總是不是很喜歡賭博?」
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就連面前開車的李平都沒反應過來。
餘生安忽然笑道,「何小姐為什麼這麼說?」
「在賭場上,引誘對手上鉤,等對方亮出底牌,孤注一擲的那一刻,這場賭局你就贏了是不是?」
餘生安聳肩,「賭場上不都是這樣嗎?」
何染望著他,明明路燈昏暗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可是那雙眼睛卻亮的出奇。
「可是,我想請餘總明白一件事。」何染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合作夥伴,不是你賭桌上的對手,你沒必要用你那一套對我。」
餘生安先是一愣,緊接著笑出了聲。
「抱歉,我好像惹一位淑女生氣了。」餘生安推了推眼鏡,眼角的笑紋微深,道,「作為賠禮,我從現在開始有問必答,絕對不敢再冒昧惹怒你這樣一位聰明又美麗的淑女。」
何染冷眼看他,要不是她反應過來,一旦表露出她非常想要得到這個角色的谷欠望,那接下來她就會被餘生安牽著鼻子走。
一旦底牌亮出,那麼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是對方勝利。
輸的那一方永遠沒有主動權可言,因為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自己的把柄主動送到對方手裡。
何染心裡三百六十五句國罵單曲迴圈,餘生安這個老男人就是一隻老狐狸!
一不小心,就差點找了他的道。
她要是沒反應過來,就要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最後的結果可能一樣,但是身為眾星捧月的何老闆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被人指手畫腳,要求做這做那?
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下輩子更不可能。
「何小姐還在生氣嗎?」
見何染不說話,餘生安這個白皮黑芝麻不要臉地忽然開口。
何染冷笑,有的人外表看上去白白淨淨,一刀切開來不知道裡頭多黑。
懶得理他,她扭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餘生安堅持不懈,開口道,「何小姐,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接著聊聊?」
「……」
回應他的是一個高冷的後腦勺。
餘生安自討沒趣,對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可偏偏就這樣,他卻來了興致:「我惹了一位淑女生氣,作為賠禮,何小姐你說要怎樣才能消氣?」
李平在前頭開著車,聽到這話差點一腳油門開到旁邊的馬路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