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吟對此不贊同,道:「只怕你如今在軍中的威望比侯夫人和小公子更大些,到了魏營能不能保全自己另說,你依然會成為他們威脅徽州的籌碼。」
敖辛道:「我不會成為威脅徽州的籌碼。樓大哥遠道而來,想必多日不曾歇息,先去休息吧。」
說著就讓士兵來領著他去營帳休息。
樓千古同樓千吟一齊出來,就著急地把手裡的情況告訴給他,道:「小辛要我給她制劇毒,放在她身上,讓想要碰她的人毒發身亡。劇毒我製得出來,可是小辛也會毒發身亡的,她這一去,壓根就沒想著自己還能活著回來!」
樓千吟皺眉,敖辛把形勢看得清楚,卻也做得決絕。
她如今即使是領兵將軍,可也是個女人,魏雲簡不會放過她,樓千吟早聽說魏雲簡一直想要得到她,這一去不難想像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樓千古十分著急,晃著他的袖角,道:「哥哥,現在該怎麼辦?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幫小辛……」
樓千吟凝眉道:「讓我想想。先帶我去看看你製藥的地方。」
樓千吟片刻不得休息,就著現有的藥材,在樓千古先前的基礎上繼續調配。
不管是在醫理和毒理上,樓千吟的火候都比樓千古厲害太多,劑量的多少、毒發的時辰,他都會掌控得分毫不差。
第三日的時候,樓千吟進了敖辛的營帳來。
敖辛分配好手裡的軍務,抬眼看見他時愣了愣,道:「怎的是你來,千古呢?」
樓千吟顯然並沒有休息好,眼瞼下方的青影比昨日更重了些,但是他看向敖辛的神有些複雜,道:「你一定要去?若是敖闕在,他定是不會讓你去冒這樣的險。」
敖辛笑了笑,若無其事道:「可是他現在不在啊。被俘的是我的母親和弟弟,我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那也可以想其他的辦法。」
敖辛直直地看著樓千吟,道:「可是魏雲簡他只要我。」
別人不瞭解魏雲簡,可是她瞭解。只要是他想要的,他費盡周折和手段也要得到。
樓千吟沉著臉,片刻道:「你若是去了,向敖闕怎麼交代?」
敖辛背過身去,輕聲道:「我也想好好守著等他回來的。」等她再回過身來時,面上神情已了無痕跡,又道,「樓大哥,你是來給我送藥的嗎?」
樓千吟終還是將一枚小盒子遞給了她。
敖辛開啟來看,裡面是一顆藥丸,不由一笑:「有樓大哥親自操手,應是比千古要可靠得多。」
樓千吟道:「此藥兩個時辰後發作,兩個時辰內應該剛好夠你從這裡趕去魏營。毒發時毒性會開始往全身蔓延,若是沒有解藥,再過兩個時辰以後便會毒發身亡,藥石罔效。」
說著,他往敖辛的手邊又放下一個不同顏色的盒子,「這是解藥。」
敖辛愣了愣,「我好像沒要求千古在製毒時還順便配有解藥。」
「這解藥她配不出來,是我配的。」樓千吟道。
敖辛笑道:「我要解藥是用何?」
「救你自己。」
敖辛笑得眼角發紅,看著樓千吟:「若是讓魏雲簡得逞,我還救我自己用何?」
樓千吟一頓,複雜中帶著驚詫。
面前這個女子,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堅執。落到敵人手中,寧願折斷自己,也不會變成敵人手中的利器。
若沒有了清白之身,她寧願與敵人玉石俱焚,也不願留著一副殘破之身去面對自己心愛之人。
但是敖辛說得雲淡風輕。好似那是一件理所當然之事,根本不需要任何猶豫和退縮。
樓千吟緊了緊嘴角,低低道:「敖闕定不會想要看到那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