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兩點多,他才合上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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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多。
岑歲被噩夢驚醒,她換了套衣服下樓,和以前一樣,往小區附近的7-11走去。
便利店的店員看到她的時候沒有一絲驚訝,熟稔地和她打著招呼:「剛剛送過來一些便當,你可以看看,這些炸貨也挺好吃的。「
岑歲對便當不太感興趣,她點了份琵琶腿和燻肉腸,又去取了一瓶白桃氣泡水,順便還和店員要了個杯子。
她在靠窗的長桌前坐下,看著氣泡水滋滋滋的冒著泡。
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像是中年男子被生活摧殘喘不過氣,於是半夜偷偷下床離開家門,找了家還在營業的大排檔點瓶啤酒。幹完生活這杯酒,又得去受生活的苦的,悽慘心酸故事。
岑歲嘆了口氣。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氣泡水。
感受到氣泡在嘴裡沸騰,刺激著她的蓓蕾。
與此同時。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
下一秒。
嘴裡含著的氣泡水都噴了出來。
陸宴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他站在7-11玻璃窗前,面板被7-11裡的光照的毫無血色,泛著冷白。漆黑的額發自然垂著,狹長雙眼毫無情緒地注視著岑歲。
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見面。
他是悄無聲息只在暗夜中出現的吸血鬼。
而他看向岑歲的眼神。
帶著冰冷又疏離的氣息。
眼睫投下疏密的陰影,他的眼眸沉了下來。
像是要把她吞沒。
沉默幾秒。
岑歲收回視線,低頭拿紙擦著被氣泡水濺濕的窗戶和桌子,嘴裡還念念有詞地:「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覺。」
陸宴遲怎麼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
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夢!
岑歲把紙團扔進垃圾桶裡。
之後,她抬起頭。
看到窗外的陸宴遲拿出手機,像是在給誰打電話,他把手機放在耳邊。
而後。
岑歲看到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岑歲盯了他幾秒,最後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隔著窗戶,岑歲看到陸宴遲的垂著眸看她,眼神藏在昏暗中,有些晦暗難辨。他薄薄的唇勾起一個寡淡的笑來:「十點睡覺?」
「……」岑歲不敢說話,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陸宴遲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說話。」
岑歲從沒見到他這樣對自己過,膽怯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這一刻,她又想起十分鐘前自己做的噩夢,醒來後她的無助如柳絮孤蓬般湧上,但她也忍住沒有哭。
這些天積攢著的壓力,像是突然找到發洩口。
岑歲的鼻頭一酸,眼周紅了起來。
漸漸地,她的視線被霧濛濛的水汽遮蓋,她低著頭,啪嗒啪嗒地掉著眼淚,喉嚨裡不受控制地發出輕微的一聲哽咽,「陸宴遲,你怎麼這麼討厭?」
幾乎是在看到她眼淚掉下來的瞬間,陸宴遲就後悔了自己剛才說話的強硬態度。
他的喉嚨也有些堵,「我……也沒幹什麼吧?」
「你兇我,」岑歲低著頭,抹著眼淚開始指責他,「我們半個月沒見了,好不容易見個面,你竟然兇我。」
耳邊響起便利店開門的聲音。
岑歲沒抬頭,聲音裡帶著哭腔:「你怎麼這麼討厭啊?我又沒有騙你,我給你發完訊息我真的去睡覺了,只是現在醒了出來吃個飯。我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