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歲的腳步一停。
對上陸宴遲的視線。
看到她手裡端著的鍋,陸宴遲起身朝她走來,接過她手上的鍋往餐桌邊走,語氣似玩味道:「我怎麼覺得我家裡多了個田螺姑娘?」
岑歲:「五千字檢討換了個田螺姑娘,我要是你大半夜都會被笑醒。」
陸宴遲側頭看了過來,眼梢帶笑,沒說話。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像是在間接否認她的話似的。
岑歲的心情不太痛快,她進廚房拿了餐具出來,裝了碗小吊梨湯給他,瞅了他一眼:「你不要覺得下廚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我沒這麼覺得。」陸宴遲揚了下眉,「我不是在誇你嗎?」
岑歲在他邊上坐下,低哼了聲:「有你這麼誇人的嗎?」
陸宴遲尾音上揚,散漫道:「那應該怎麼誇?」
她抓了抓頭髮,也沒想到要怎麼誇人。敗下陣來,她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剛煮的小吊梨湯,你喝喝看,味道還喜歡嗎?」
陸宴遲輕笑了下,隨即拿起勺子喝了口:「好喝。」
得到他的肯定,岑歲鬆了口氣。
又想起剛才孟微雨的話,她問:「你身體不舒服啊?」
陸宴遲嗯了聲。
「胃不舒服嗎?」岑歲不無憂愁道,「你有按時吃藥嗎?」
陸宴遲莫名想笑,嗓音低低沉沉的,略有些啞:「我就喉嚨有點難受,沒什麼大毛病。」
岑歲鬆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說:「你要是哪裡不舒服,馬上就去醫院,知道嗎?」
聞言,陸宴遲輕嗤了聲,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就看到他眉梢稍揚,眼尾挑著笑,語調散漫地說:「你管的還挺多。」
「……」岑歲怔了下,旋即低聲說,「那我就是怕你又麻煩我。」
他喉結滾了下:「什麼?」
「我說錯了嗎?」岑歲理直氣壯地說,「跨年夜還要我陪你去醫院,你真的很麻煩哎。要是沒有我,你可怎麼辦?」
房間裡驟然陷入安靜中。
岑歲說完後,眼神略慌張地四處躲閃。
她聽到陶瓷勺子和碗相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以及。
在那清脆噹啷聲後。
陸宴遲似笑非笑的一句調侃,像是在回應她之前說的那句話一般:「我確實應該大半夜笑醒。」
-
隔天,孟微雨又拿著題目去問陸宴遲。
岑歲說:「你快點兒啊,四點我們就要走。」
孟微雨:「知道的,我就問幾道題。」
聽到她們的對話,陸宴遲問岑歲:「待會有事?」
「嗯,」岑歲拿著逗貓棒和函式玩,頭也沒回,「待會要回我那邊。」
陸宴遲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幾眼,又看了眼室外明顯暗下來的天色,隨即收回視線,轉身帶著孟微雨進了書房。
岑歲和函式玩了會兒,就看到外面下起了雪。
等到孟微雨出來,室外的雪如鵝毛般紛紛揚揚。
孟微雨也怔了下:「這麼大雪,我們打車過去嗎?」
岑歲看向她,「但你明天不是有考試嗎,從我那裡打車回來要半個多小時,你明天七點就得起床了,可以嗎?」
孟微雨垂下頭來。
沉默兩秒。
陸宴遲主動說:「我送你們過去吧。」
孟微雨看向岑歲。
岑歲仰頭看著陸宴遲:「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他垂眸看她,低笑了下:「我也麻煩過你。」
「……」
說的也是。
開車過去的路上,岑歲和孟微雨一直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