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住袍子,右手抓一根短皮鞭。“維斯特洛豬都這麼無知嗎?”他繼續抱怨,“全世界都知道,無垢者在長矛、盾牌和短劍上的造詣無以倫比。”他朝丹妮誇張地一笑。“把情況統統告訴她,奴隸,講快點。天氣太熱了。”
至少這句不假。他們身後站著一對孿生女奴,為他們分別撐起絲綢斑紋遮陽傘,即便如此,丹妮仍透不過氣,克拉茲尼則汗流如注。驕傲廣場自黎明開始就在豔陽的烘烤之下,透過厚厚的鞋底,也能感覺腳下紅磚的熱量。波波熱浪自紅磚地裡升騰而起,令廣場周圍的阿斯塔波階梯形金字塔看起來好似海市蜃樓一般。
假如無垢者們也覺得熱,至少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從站立的樣子來看,他們似乎就是用磚塊做成。一千名奴隸走出兵營,供她檢閱,他們在噴泉和雄偉的青銅鷹身女妖像前排成十列,每列一百人,站得筆直端正,毫無情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前方。他們什麼也沒穿,只有腰纏的白色亞麻布和頭戴的錐形青銅盔,上面有根一尺高的尖刺。克拉茲尼已命他們放下長矛和盾牌,解開束劍腰帶於夾層外衣,以便維斯特洛女王仔細檢視其堅實瘦長的身軀。
“以身材、速度和力量為標準,他們從小被挑選出來,”奴隸女孩告訴她,“並自五歲起接受訓練。每天從黎明一直練到天黑,直到熟練掌握短劍、盾牌和三種長矛。訓練極為嚴酷,陛下,三個男孩裡只有一個存活,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關於無垢者有個說法:從贏得尖刺盔的那一天起,最艱難的生活便已過去,從今往後任何使命都不及當初的訓練那樣嚴酷。”
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不會講通用語,但他邊聽邊點頭,還不時用鞭子頂端捅那奴隸女孩。“告訴她,這些傢伙站在那兒已有一天一夜,既沒進食,也沒喝水;告訴她,只要我不下令解散,他們會一直站立,直到倒下為止;告訴她,即便九百九十九個倒在磚地上死去,最後一個仍會一動不動地站著,直到他自己的死亡降臨。這就是他們的勇氣。告訴她這些。”
“這是瘋狂,不是勇氣!”等那嚴肅的小翻譯講完,白鬍子阿斯坦脫口而出。他用硬木柺杖敲打磚地,嗒,嗒,彷彿在訴說他的不滿。老人不願航至阿斯塔波,也不贊成購買這支奴隸軍團。女王需要聆聽所有人的話,這是丹妮將他帶到驕傲廣場的原因,並非拿他當護衛,有血盟衛已經夠了。喬拉爵士被她留在貝勒裡恩號上守護她的子民和她的龍。她將龍鎖在甲板下,雖不情願,但讓他們在城市上空自由飛翔過於危險——世界上充斥著各種惡人,只為獲得“屠龍者”的名號,就可能下毒手。
“那臭烘烘的老頭講什麼?”奴隸商人向翻譯提問。等她說完,他微笑道,“告訴那蠻子,我們稱此為‘順從’。其他戰士也許比無垢者更強壯、更敏捷,或更高大,甚至可能跟他們使用劍、盾與長矛的技能不相上下,但四海之內你找不到比他們更懂得順從計程車兵。”
“綿羊最懂得順從,”這番話被翻譯過來之後,阿斯坦評論。他的瓦雷利亞語雖不若丹妮那麼流利,但也不差,只是學她的樣,假裝一無所知。
等他的話被翻譯過去,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露出碩大而潔白的牙齒。“我一聲令下,這群綿羊就會讓他臭烘烘的老腸子流到磚地上,”他吼道,“當然,別這樣對他說。告訴他們,這些傢伙像狗,不像羊。對了,在七大王國他們吃不吃狗和馬?”
“他們更喜歡豬和牛,主人。”
“牛肉,豬肉。蠻子愛吃髒東西。”
丹妮佯作不知,緩緩地沿著奴兵佇列走下去。擎遮陽傘的女孩緊跟在後,使她一直處於陰影之下,但她面前的千名戰士卻無法享受絲毫遮護。他們中的一半多有多斯拉克人或拉札林人的古銅色面板與杏仁眼,但她也看到自由貿易城邦人、白皙的魁爾斯人、黑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