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略微一皺,管明棠點點頭回答道,
“嗯,是啊,有些裝置只是提前添制罷了,倒也不僅僅只是為了北洋!”
不居功!
這點認知讓周作民對面前的年青人生出好感來。可他並不知道,他的話卻讓管明棠暗生警惕——工廠的防範措施太過不力,讓這個一個外人把自己的家底摸了個透。
要加強防範了!
“最近,在北平、天津,隨處都能看到那個“吃角子機”,是你們北方的產品?”
“對,沒錯!”
對於吃角子機出自北方,管明棠倒是沒有否則,也不需要否認。
“似乎那吃角子是不對外出售的!”
似笑非笑的看著管明棠,周作民話裡有話的說道。
“公司只是接受定單,由定貨方提供圖紙,至於定貨方是否對外售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句四兩撥千斤的回答之後,周作民卻在心裡暗自一笑,原本出於謹慎他只是讓人查一下這個北方公司,可最後的結果卻讓他跌破了眼鏡,這看似不怎麼起眼的北方公司,在佈一個很大局,儘管那個局不過只是他猜測而出,但也正因如此,才會有了現在親自來石景山之行。
“吃角子機行於市,似不怎麼起眼,但若是稍加觀察,便可發現,於鬧市一臺吃角子機每日利潤當在百元左右,若於偏處,也可得十數元,雖看似不多,但以北平、天津兩地,卻可容納千臺以上,華北數省亦可容萬臺,其中之利,遠超世人想象!”
見管明棠不願意和自己說實話,周作民卻是一一道出了他的調查結果,隨後似笑非笑的看著管明棠,似乎是在說,別瞞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
“哦,會有這麼大的利潤?”
故作驚訝的同時,發現自己的秘密還未起步,就被外人發現,管明棠不由警惕起來。
“哲勤,你從國外回來,應該對日本財閥有所瞭解,日本財閥以金融資本為核心,透過銀行彙集社會閒散遊資,透過廣泛投資運銷、保險和工商製造業,形成運銷一體的集團經營模式!你可知這種經營模式的優點所在?”
“嗯?”
周作民突然轉移話題,讓管明棠一愣,日本財閥經營模式?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
“可隨時根據企業需要提供資金,使其免受金融貸款利潤壓迫,從而可迅速發展狀大,而反觀我國企業,初辦時往往為股東集資,資金不足則向銀行貸款,銀行貸款利高,企業為儘快還款,亦會將原定用於擴廠、購進新裝置之資金用於還款,如果一來往往錯過最佳發展良機,如歐戰,歐戰前日本紡織業雖強於中國,但紗錠數不過倍於中國,而歐戰後,中國紡織業雖擴張數倍,然日本紡織業卻擴張十數倍,根源便在於此!而我創辦金城銀行之目的,便在於此,與之前民營銀行相比,金城是一所全新的銀行,與普通銀行不同的投資方向和不同經營方式,會帶動一大批中國的民族工商業,並把它們做大做強……”
喝一口茶,周作民並沒有去理解管明棠流露出來的迷惑之色,這次之所以來北方,就是因為他認準面前的這個年青人,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只不過他的手段更功利,更直接,不過卻又讓周作民暗自佩服這個年青人的心腸之狠。
“吃角子機,看似為賭具,看似陷萬民於賭狂之中,可卻又有聚散財之妙用,金城存取萬民之款是為聚財,吃角子機吃吞萬民之財,亦是為了聚財,只是這財為何用?”
反問之餘,周作民似笑非笑的看著管明棠,如果說不是因為北方設在這石景山鐵廠,如果不是因為工廠內那兩百餘臺先進機床以及正在採購的上百萬先進裝置,恐怕他還真不屑於眼前之人為伍,可現在,在周作民看來這個年青人和別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