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書桌上那一摞子厚厚的書。又轉頭看向賈寶玉笑道:“二表弟難道學裡的都學完了?”
賈寶玉臉上一紅,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又見林澤含笑看著自己,更是臊得慌。只是一想到薛大哥說的話,又覺得有趣新奇。便把心裡的羞窘都先壓住了,只說:“林表哥,書哪有看完的那一日,鎮日裡待在屋子裡看書,倒要把人給憋壞了。”又笑道:“我原求了老太太,答應放我出去玩一回,又想著林表哥整日都在屋裡悶著,才來尋你的。”
林澤瞥了他一眼,心說:我謝謝你這麼惦記我!出去廝混還不忘捎上我呢!
雖這麼想著,臉上卻也不顯,只是眉頭微皺,似是有幾分為難道:“唉,你是不知呢,我原也覺得有些煩悶,可出去了卻往哪裡呢?再有,你不想想那外頭多少地方於我們又沒多大樂趣的,還不如在家裡走走就是了。”
一聽這話,可急得寶玉抓耳撓腮,又不好說什麼,一心急便脫口而道:“林表哥,原是薛大哥哥治了個席面,請我們去玩呢,你別忙著拒絕呀。”
林澤先是一愣,才又想到那府內上下交口稱讚的寶姑娘可不就有著一個呆霸王似的哥哥嘛。聽聞那薛蟠如今已有十二三歲了,每日裡不求上進只圖享樂。想來也是個紈絝子弟,並不用放在心上的。
即使去了也不妨什麼,可是林澤對薛寶釵卻十分不待見。原因無他,只因這薛寶釵隔三差五地就要讓黛玉不痛快那麼一下。這薛家有意思要和賈家湊在一塊兒,他可不反對,可你湊一塊兒能不能別捎帶著他妹妹?黛玉一個清貴的女兒家,怎麼就要被那薛寶釵整日裡擠兌了?
想到這裡,林澤臉色自然有些不好。就是對那個素未謀面的薛大呆子也沒什麼好感,更別提會往他的酒席上湊了。便只笑道:“當真不巧了,我今兒個身子不舒服,二表弟只管自己去罷,我在這裡只謝過二表弟凡事記掛著我了。”
說著,也只是含笑謝了謝,卻是連屁。股都沒抬地就要送人了。
寶玉臉上訕訕的,你說林澤身子不舒服騙誰呢,進來的時候還笑容滿面的,就現在瞧著還臉色紅潤呢。這就身子不舒服了?可是寶玉能說什麼呀,只能訕笑著又推說了兩句,自討沒趣地走了。
這邊才打發了賈寶玉,那邊一直在廊下的白果就走了進來,只笑道:“姑娘那裡打發人來請了,大爺您過去麼?”
林澤挑眉笑道:“怎麼不去?”說著,整了整衣服便要出門,可見白果笑意滿眼,只覺疑惑,便問:“你這是笑什麼呢?又有什麼好笑的,只管說來我聽。”
白果便笑著掩了唇,只道:“我是怕大爺身上不舒服,就不往姑娘那裡去呢。又想著怎麼才好回話給姑娘,別叫姑娘生了氣,回頭又要說大爺一頓。”
說得林澤也笑了,只低聲道:“快別笑話我呢,都是和玉兒一處待久了,連你也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白果聽他這樣說,只一徑笑著,卻不回話。又見林澤並不像生氣的樣子,才笑道:“原是姑娘把我們教得好,大爺該好生謝謝姑娘才是呢。”又笑著說:“大爺隔三差五地就要出門去,還不是多虧了姑娘呢。”
又笑了兩三句,便已經到了黛玉門外。林澤抬頭就見雪雁和青鶴在廊下打著絡子,黃雀喂著畫眉,朱鷺卻別了臉在一旁站著,紫鵑正絞著帕子咬住下唇不知道想什麼呢。她們幾個見林澤和白果來了,忙站起身來行禮,林澤也笑著讓她們免了,又見紫鵑眼圈兒泛紅,不知何故,只笑道:“這天兒雖漸漸地熱了,到底還有些涼氣呢,別總坐在廊下。”
雪雁和青鶴便笑著應了,只笑道:“都說大爺心疼人,別人還不信呢。咱們這就不坐在這裡了。”又有甘草出來笑著請林澤進去,只說:“姑娘等大爺許久了,大爺只磨蹭著不肯過來呢。”說著,見紫鵑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