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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朱龍飛感謝楊老忠盛宴款待,不免有些客氣拘謹,拱手相讓道:“楊老爺,客氣啦!我那二兩銀子那值這許多呀,我有僭了。”

楊老忠確實是老實巴交,他完全可以用青菜羅卜來對付這朱龍飛,大賺一筆,諒這朱龍飛不敢說三道四,嫌飯菜難吃。那知楊老忠卻是說出一番讓朱龍飛頗為感慨的話語:“自黃巢造逆,困於逆亂,國破家亡,親友凋零。我自徐州攜家帶口,避難入山,不覺二十餘年了,當年交臂存亡,百無剩一;親朋故舊,多遊蒿里。感舊懷昔,浮生幾何?今有客人遠道而來,舉觴對膝,坐談家常,何以親朋復聚,故舊還鄉!一杯濁酒,排終身之積慘,求數刻之暫歡。豈惜麥飯豚蹄,怠慢貴客。”

朱龍飛驚訝異常,坐立不安,急不可待地道:“楊老爺既是徐州鄉親,可認得徐州大族世家李志、李榮父子麼?”

楊老忠睜大一雙混濁的老眼,望著朱龍飛發愣了一會兒,答非所問道:“貴客休嫌,這一甕酒是我楊家自釀的糯米酒,濁酒村醪,將就將就吧。”

朱龍飛耐著性子道:“李榮之子李異,即今揚州樓船副使徐知誥,他因拜這淮揚軍馬都統徐溫為父,不得已改名為徐知誥,其實他時刻思量認祖歸宗,回家燒香祭祖哩!他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名叫李雲月,八歲那年在徐州失散,從此二十多年不通訊息,生死茫茫。李異當初寄人籬下,雖然思念親人,始終不得其便,今日手中總算有點權勢,託我代他走訪,看看能不能找回失散多年的妹妹。”

楊老忠暗暗點頭,笑容滿面替朱龍飛滿上一碗酒。朱龍飛也鄭重其事,把酒巡遊,跟楊門一家大小致敬示好。你謙我讓,歡聲笑語,好不熱鬧呀。楊老忠完全放下戒備,對朱龍飛和盤托出,道:“當初在徐州城安家時節,我家距離李家不過百丈左右。李榮是建王府的主子,徐州人那個不知誰人不曉?即便是李榮父親,太爺李志也時常在徐州城賑粥舍藥,我年輕時跟他見過幾面。可惜黃巢造逆,天下大亂,徐州建王府毀於兵火,李志、李榮父子俱死於亂兵之中,落得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下場。咦,這季世兵匪戰亂禍及天下蒼生,妻離子散的人家,多不勝數呀,又豈止建王府李氏一族吃苦受罪!”楊老忠說到此處,向朱龍飛舉杯勸酒道:“來,乾杯。今朝有酒須盡醉,莫待無酒嘆空樽。那些陳年舊賬,還提它作甚麼?隨它見鬼去吧!”

朱龍飛搖頭道:“逝者如斯,託歸流水,一了百了。生者追悼,感慨難過呀!我受人之託,打聽這建王府李榮妻子兒女的下落,不知老伯可曉一二?還望賜教。”

楊老忠顯然是個知情人,聞言不假思索便道:“據說李家有些失散的婦孺,被一個告老還鄉的老鄉宦收留了,這老鄉宦姓詹,當年人們叫他做詹翰林,家住南陽附近的詹家堡,你不妨沿著微山湖一路上溯,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吧。”

朱龍飛打聽了這實落訊息,十分高興,當晚與楊老忠暢飲雄談,盡歡而散。

………【(三)忠臣義士(為了方便閱讀,懇請大家收藏。)】………

第二天,朱龍飛起個侵早,走上五十里山路,風塵撲撲來到南陽詹家堡。

只見詹家堡城廓猶在,但屋宇俱倒,巷道依稀可辨,門庭卻藤蔓縱生。殘垣斷壁,狐鼠亂竄,花開滿庭芳,蜂蝶舞西廂,此情此景,很有點白居易“野草詩”的意境,正是: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風景確是這邊獨好,可惜觀景人卻是無心欣賞。這詹家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活人也看不到?是瘟疫是兵禍?事情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朱龍飛也感到無法可想。

朱龍飛才剛剛逮住一條線索,而這條線又突然中斷,這好象溺水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結果卻發覺手中的救命稻草竟是一條毒蛇,心情糟糕到極點。垂頭喪氣沿鄉村土路又走上一個時辰,來到一個小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