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師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彷彿剛剛才將沉重的擔子給卸下。
雷家人彼此對望了一眼,心裡都有個不約而同的念頭——看來這次的事情可麻煩了。
艾理斯企業,那可是在義大利當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知名黑手黨家族艾理斯所設立的。
如果谷月寒牽扯到艾理斯家族,那麼或許———
她的雙親並非死於意外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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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姐,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澄清了身份與來意的方律師被請入雷家客廳,溫仲熙喚醒了雷夕恆,要他帶著谷月寒下樓。
方律師見到谷月寒真是鬆了口氣,他從公事包裡取出遺產繼承的檔案擁到桌面上,好讓谷月寒過目。
“這是什麼?”雷夕恆的視線飄向自家兄弟,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被叫下樓了。
“事實上,這位先生是來找谷小姐的。”溫仲熙好心地代為解答。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谷月寒縮了縮身子,很快地瞄了方律師一眼後,她再度往雷夕恆身旁僅剩的空位挪動。
雷夕恆原本就不喜歡與陌生人接觸,如今卻被迫要與這女孩朝夕相處,惹得他不時蹙眉,可又無法可躲,畢竟是他沒能救活這女孩的父母,就當是他多管閒事的代價吧!
方律師沒發現雷夕恆的無奈,只瞧見谷月寒拼命往雷夕恆身旁窩,而雷夕恆連閃也不閃、任由她緊靠,於是他露出瞭然於心的微笑,猜想雷夕恆八成是谷月寒的情人吧!所以她才會在事發之後住到雷家大宅來。
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目前安然無恙而且有人照顧,原本還懸著一顆心的方律師總算得以放鬆,而且這麼一來,他也用不著擔心谷月寒的去處了。
攤開了檔案,方律師指著幾處做過記號的地方開始解釋道:“谷小姐,事情是這樣的,你的外祖父在半個月前去世了,身後留下大筆遺產,而他希望由你來繼承,所以我才特地跑到這裡來找你。”
“谷小姐的外祖父?”雷旭沉思了一會兒,問:“請問谷小姐的外祖父是?”
方律師推了推眼鏡,看著檔案上的詳細資料回答:“不好意思,我忘了先解釋一下眼前的狀況,谷小姐的外祖父是塔恩·文理斯先生,也就是前任的艾理斯企業總裁。塔恩·艾理斯先生曾與其妻育有二子一女,而谷小姐則是長女珍·艾理斯小姐的孩子。”
“停停停,這不對吧?”雷以秋打斷方律師的話,插嘴:“我記得月寒的母親叫歐靜玲不是嗎?”他可是昨晚才看過新聞的。
“那個是……”方律師把另一張書面資料放到桌上,“歐靜玲小姐是谷小姐的繼母,至於她的生母珍·艾理斯小姐則在谷小姐六歲時去世,所以恐怕谷小姐對這件事的記憶並不深刻吧!”
“還真是複雜。”雷軍應聲打了個呵欠。
“你記得嗎?”雷夕恆低聲問著谷月寒。
谷月寒聽著方律師的說明,死命地想從腦海深處挖掘一點兒時回憶出來,無奈卻是力不從心,她現在連最近幾天的記憶都快要忘掉了,何況是去回想六歲時的模糊印象呢?
可是記憶中,她一直生活得很快樂,至於名叫珍·艾理斯的母親……
模糊的片斷回憶中,依稀有個留著長長的棕色頭髮的女人親密地抱著她,親呢地磨蹭著她的髮絲,喃喃地訴說著她並不熟悉的語言。
那個人,就是她的生母嗎?她不知道。
畢竟,她鮮少在家裡翻閱照片之類的東西,而所有她記憶中的合照與回憶,又都是歐靜玲的臉孔。
若說歐靜玲是她的繼母,那她不得不說,她真的是個很稱職的好母親。
歐靜玲對她總是無微不至的叮嚀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