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都記著這個好。
一說人沒了,璇姐兒先受不住了,哭的就止了止不住。
而三房表現出來的就是吃驚,這怎麼說的,怎麼說沒了就沒了。
孫氏還納悶,她本來是想幫著文氏穿戴的,結果到這邊的時候,都已經收拾停當了。她心裡奇怪,就問林雨桐:「怎麼不叫我過來?」
林雨桐還沒說話,邊上的文嵐兒就道:「姑姑不能起身,突然昨兒晚上卻像是好了似得,能起身,還吃了一碗粥兩個翡翠包子。我瞧著說是好了,姑姑卻說是大限到了。我唬了一跳,立馬要回了老太太知道……誰知姑姑不讓,說大冷的天,別折騰了老的又折騰小的,都受不住。她起身要熱水洗漱,又換了新衣裳收拾齊整。告訴我說,萬一不中用了,別叫人看她的遺容……病了這些日子,一天一碗清粥都吃不進去,早瘦的不成樣子了……」
這麼一說,孫氏倒是有些理解了。長了那麼一副容貌,不能去了卻叫了留了不好的印象。她也就嘀咕了一聲『天妒紅顏』罷了。
回頭又馬上操心起她家的兩孩子要守靈,怕凍著了作下病來。
她這般急匆匆的一走,內裡就只剩下文嵐兒和林雨桐。
老太太說年歲大了,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就不過來了。那邊吳姨娘過來替徐氏上香,言說太太一聽訊息,便暈過去了,好容易才好些,受不得這個刺激,一來就想起二爺的事,怕觸景傷情。金匡是做公公的,只吩咐叫林雨桐好好的辦了喪事,就罷了。
大房父子那邊屋子也出不了,只養著,還得姚氏照看。
她倒是過來了,只是上柱香,守靈著呢,一會子就被叫去好幾次。
四爺不在,把金逸也帶去了。家裡當用的也就三爺。
打發人給族裡報喪,然後叫他在外面支應男客,林雨桐要各處的協調,下一輩的孩子都是孝子,正該守在靈堂的。
別人只知道文氏膝下並沒有孩子,因此這摔盆舉幡還就得侄子來。
本來該是瑞哥兒的,但那身體暫時出門都難,只得琨哥兒來。老太太憐惜白氏有孕,將白氏接過去了,只說是身子不好,身邊短了個伺候的人,女眷靈堂這邊,只叫孫氏守著應酬弔唁的親戚女眷。
林雨桐對於族裡有多少人也就是昨兒才有了點數,族裡的晚輩不少,這喪服之類的就得趕緊安排。不說別的,就只大房那邊,小一輩的孩子就有二三十。
再加上這些族裡的孩子,這看過去,戴孝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很是壯觀。
文嵐兒跪在琳姐兒和璇姐兒身後,帶著重孝的她將臉藏在大大的孝帽裡,只偶爾抬眼朝男孝子那邊看一眼。看見金啟珅並沒有跟著他大哥應付男客,而是特別細心的帶著金嗣在照看族裡那些年歲小的孩子,誰要餓了,他叫人給拿糕點。誰要渴了,必是要攔著孩子不叫喝涼的,得從爐子上倒姜棗茶喝了才罷。這邊才忙完,又不知道吩咐什麼去了,不一會子工夫,就有婆子過來,拿著新蒲團過來給她們這些姑娘換。換了蒲團,立馬就不一樣了。膝蓋下面傳來溫熱的氣息……原來看著粗糙的蒲團裡,竟然放的是剛燒過的草灰。蒲團這麼隔上半個時辰換一次,一點也不冷。
他不跟著他大哥去做露面的事,卻在背後將這些小事安排的妥妥噹噹。
一時間,她的眼睛不由的朝對方看了過去……
金啟珅剛告訴金嗣,再去準備幾個炭盆,四個人中間至少擺一個炭盆,才不至於冷,結果一扭頭,就看見一雙秋水一般的眼眸,這麼直直的看著他。
是她。
他面色平和的對她微笑,然後眼裡就帶上了詢問:有事嗎?
對他說了那樣的話,他還能和善以待。
她趕緊垂下眼眸,輕輕的搖頭,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