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愁!
再說金雙,這姑娘挺利索的,家裡也多有依仗。可真是為了她想,才不敢耽擱孩子一輩子。雖說不急著逼著催著叫孩子結親吧,但這心裡得有這麼一碼事。
更是愁。
還有金傘,跟金雙不差多少,親事也得相看了。她沒有金雙周全,還有些潑辣。別的上面不開竅,便是做菜也比不上金傘。但有一點,那便是點心和麵食做的好。有這個一技之長,要是不挑揀別的,只相看個性子靈性,本性卻良善的孩子,也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這是唯一一個親事不怎麼發愁的。
整個過年,過的人心累身累。
前來拜年的當地鄉紳和即將卸任的官員連同家眷,都是要應酬的。
好容易應酬完了,又是正月十五。正月十五了,又是好大的一場雪,象徵性的放了鞭炮掛了燈,一家子吃了元宵湯圓,就都散了。
這算是把年給過完了。
過完了年,因著依舊是冰天雪地,所有的生產事宜,都靠後歇著。
現在金家只一件事,那便是學館要開學了。
這個訊息,早在過年期間,就都已經宣揚出去了。別管怎麼說,金家的招牌打出去,是挺吸引人的。金家現在還坐鎮著一位帝師呢。
北地科舉向來不如南地,本地的縣學州學三年也出不了一兩個人才。出不了政績呀!
如今金家學館的訊息一出去,一過十五,一串串的讀書人都來打問了,多大的雪都阻礙不了求學的腳步。
學館設在剛進莊子的西邊。不用從遊廊走,穿過遊廊到半山腰的,那是金家人住的地方。因著女眷進進出出的,因此,很不方便。
倒是剛進門往西邊走。先是零零散散的幾個客院,偶爾會來招待個賓客。其他時候都是鎖著的。從這些客院穿過去,應該是保留裡原來山裡就有的一些松柏林木,裡面修了小路或是石階,沿著這石路一路朝裡,就是一座大院子。院門上面只書寫了書館兩個字,順著院門進去,裡面是一排排高高低低的屋子。院子裡保留著原本的大樹,想像的出,這若是夏天來了,這裡是何等的清涼。
進了屋裡,卻發現這裡很有些意思。裡面有炕,炕的兩邊是空空的書架。炕上還擺著好幾張炕桌。外間是廳堂,長條的桌子陪著方凳,中間鉗著個火爐,爐子裡燒著炭,坐在凳子上,腳踩在腳踏上,暖烘烘的,爐子上能少熱水,爐子邊能烤乾糧……不說別的,只這裡的學習環境就叫人留戀。
來的多是中等人家或是貧寒人家出身的少年,像是一些稍微好些的人家,這些人想的又複雜的多。比如說,孩子一去學,這以後便是金家的門生。現在瞧著上面是挺照顧金家的,但這罪臣就是罪臣。以後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與其如此,那倒是不如先看看情況。又怕不送孩子去,又怕金家怪罪。人家就選了族裡那些貧寒的且上進的孩子送過去,只說族裡給出束脩。
就這麼多,一過正月十五,當真就熱鬧了起來。
好些都是來看情況的,比如,這收多少束脩,怎麼一個章程。
卻發現,這邊的章程就是——隨意。
只要想學,那就有教無類,只要不是大奸大惡,殺人放火了,你想來,我就教。
至於學費,你看著辦。量力而行即可!
這規矩一出,好些人打心眼裡就打了退堂鼓。貧寒人家讀書,誰不是為了將來有了功名,好改變命運改變家族命運的,這裡卻半點考核都沒有,來了就收。魚龍混雜的,叫我在這裡讀書……成嗎?
這幾日,不光鎮上熱鬧,便是州府和州府各縣都一樣是沸沸揚揚。
茶館酒肆裡,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
今兒茶館裡來了一小哥兒,十六七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