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怕出名啊,若是金教授只是金教授,若是媽媽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主持人,想來慢慢的,那些過往接觸過的人,也會慢慢的將自己給忘記了。
可如今,到處都是金教授的訊息,她不懂金融,那些大篇幅的分析報導她看不懂。能看懂的都是從短影片上刷出來的,都是民間非專業的評論家,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反正就是聽著就不明覺厲的那種。
大眾能接觸到的,而又喜歡的,也就是民間這種帶著一點演繹的評論。要是再加點私生活,那就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於是,有心人當然就留意到了。
她就問紅毛:「是不是咱們那裡很多人都想起我是誰了?」
紅毛趕緊道:「沒有沒有……偶爾議論那麼一聲,說那誰原來是咱們這兒的誰誰誰,可年紀大都忙著正事呢,誰整天盯這個?年輕的又不知道當年的事……」那肯定是網上之前澄清的是什麼樣兒就是什麼樣兒,「徐培林吧,原本開始的時候在咱們鎮的高中實習呢,後來他爸出事了,他還掛著實習的名義,但基本就在家……哪兒也沒去。這傢伙今年算是畢業了,看那樣,也不像是找到工作的樣兒。現在都十一月了,也沒學校接收……看樣子也不像是出門找工作的樣子,我前幾天還恍惚聽誰說這小子要賣了他家的院子,當時沒太往心裡去,想著他爸那名聲,他估計是覺得在鎮上沒有必要呆著了。他又是大學畢業,戶口也不用回來。就算是在縣城買了小戶型的,也比住在鎮上好啊!可如今吧,你家這麼有錢,我是擔心這小子奔著錢去……」
嗯!
「許是我多想了。」紅毛就道,「這麼著,我先去打聽去……實在不行,我找人把這小子……」
「別!」丫丫趕緊道,「別胡來!你先打聽……叫我想想,叫我想想怎麼辦……」
然後這天晚上,噩夢又來了。
夢裡天是黑沉的,黑沉沉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耳中都是雨聲,一如她殺人那天聽到的,可鼻尖縈繞的卻全是血腥味,好似天上下的是殷紅的血雨。她奮力的奔跑,周圍像是有無數長著千眼的怪獸,隱藏在黑暗裡,一眨不眨的窺伺著她。危險好像一點一點的在靠近,她怎麼跑也跑不出來……那一刻,她成了當年那個孩子,手裡揮舞著刀,跟當年殺人的時候一樣,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
不能殺人!
母親給她取名為『雅』,她至少得做個不犯罪少犯錯的人。
蹭的一下,眼睛一下子睜開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喘息聲,發出這種聲音,她想,她整個人都像是離開了水的魚一樣。
半天才平息下來,頭髮已經汗濕了,脖子上濕漉漉的,睡衣裹在身上,汗黏黏的。她摸出手機,時間是凌晨的三點五十二分。宿舍裡的同學睡的正香,有打小呼嚕的,有磨牙的,還有不時的哼哼兩聲的。
睡不著了,也不能起來。順手拿了枕邊的書,開啟了手機上的手電筒,看了兩頁,可什麼都沒記住。
她把書放下,關了手電筒,攥著手機卻不知道拿手機幹嘛。點開w信,朋友圈很熱鬧。文竹拍了晚上的宵夜,一碗餛飩,飄著香菜末的那種,隔著螢幕都能聞見香味,她順手點了個贊。文韜發了一篇看不懂的金融什麼文章,她實在看不進去,但不妨礙點讚。文華進了一個古裝劇的劇組,她是放棄了一部都市劇的女主而選了一個古裝劇的女配……她只選戲選角色,只要對角色有興趣,個鏡頭的配角她都去。反之,主角也不去。這是金教授賺了錢之後,文華明顯的改變。她不由的莞爾一笑,又點了一個贊。文心的動態也很多,多是那種簡單的早餐,擁擠的地鐵,以及枯燥的陪讀課程。
給最近朋友們發的朋友圈點了一圈贊了,外面的天還是黑沉的,她放心手機,心裡好似能鬆快一些。然後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