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這不男不女穿著古怪還隨身帶著武器的怪人真的沒有怪罪孩子的意思,紛紛鬆了口氣開始向她道歉。
細細一打聽下來,洪領瑾才知道這老太太也是命苦,名叫張紅英,年輕喪夫年老喪子。老伴在她三十歲時生病去世,兩兒子又為了改善家庭環境跟著大漠商人去行商,結果半路被土匪給殺了,客死他鄉。
留下一個年邁的老母,兩個年輕的寡婦和四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洪領瑾感嘆這些人也是命苦,一邊烤魚一邊聽著老太太傾倒苦水。
原來前些日子她剛剛失去了長孫,就是那粗狂女人的長子。當初老太太的兩個兒子跟著商隊去行商,找親朋好友借了不少錢糧,所謂牆倒眾人推,兩人客死異鄉後親戚們生怕爛攤子丟給自己紛紛劃清界限,債主們則開始上她們家把能搬的都搬了。
甚至就連田地都被瓜分抵債,三個女人五個孩子沒有可以生存下去的依靠,僅靠她們在挖挖野菜野果替人縫縫補補。
“為什麼不去當保姆,啊不是,短工?”洪領瑾又烤好兩條魚遞給孩子。
老太太嘆了口氣,抹了一把辛酸的老淚:“都說我們剋夫克子,帶著晦氣誰敢要我們。”
“……你剛才說的那長孫呢?”洪領瑾覺得還是轉移話題吧。
“他……死了……餓的不行就悄悄去城裡乞討,結果不小心弄髒了一位官人的衣服,被當街活活打死。”說著老太太嚎啕大哭,兩名年輕女人也開始低低抽泣。
洪領瑾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什麼……人死不能復生,你們節哀順變……”洪領瑾說完想起來剛才有從冬圖身上摸到些碎金子,乾脆就替他做做好事行善積德吧。想著從衣襟裡摸出那幾顆碎金子交給老太太道:“別太難過了,這些你拿著。”
老太太嚇的從石頭上跌坐下來,連連擺手:“要不得要不得,且不說我和你素不相識你已給我幾個孫兒吃了魚,就算我真拿了你這金子花出去也得被人活活打死,就我這麼條老命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金子。”
洪領瑾啞然,果然還是自己考慮的太少,萬一冬圖身上這錢來歷不明不乾淨到時候連累了老太太,當初劉氏可就是血的教訓。
看看天色,寒風呼呼的吹,這會兒已是傍晚,遠處小村子裡已經炊煙裊裊。
“你們住那村子嗎?”
老太太點點頭,還沒從金子的驚嚇中走出來,倒是年輕秀氣的那個媳婦眼睛開始冒光。
“我今晚沒地方去,能去你那住一宿嗎?”這天露宿野外就算不凍死以後也得得了風溼痛風,洪領瑾覺得覺得反正暫時也進不了城,還是先跟她們回村子住一宿,順便在村子裡溜達一圈物色個可以幫她進城的人。
“可以可以可以,只要大人不嫌我那簡陋。”張紅英連忙示意兒媳抱起襁褓中的孫兒,自己則牽著兩個稍大些的孫子對她說道:“大人隨我們來。”
洪領瑾點點頭,去把牛車牽了跟在她們的後面,肚皮還是餓的咕咕直叫打早上起她就沒消停過。
張紅英注意到這糞車,心裡有個底決定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報答這好人。
待走回村子時天色已經全黑,可家家戶戶並沒有吃完後早早就寢而是三三兩兩地站在村子的小路上竊竊私語。
一名中年婦女瞧見她們後連忙上來道:“張姐,你這一天打哪去了?”
張紅英心裡不安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沒啥事,就是今天村子裡突然來了許多官兵,挨家挨戶的搜查。你家也沒個人,我們不敢阻擋官兵這會兒裡面怕是亂糟糟。”婦女憂心道,張紅英命苦她也是知道,有時候能幫就幫襯下,但是自家條件也不好可能從自家孩子口裡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