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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坐著睡自然不會太舒服,我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僵硬了。從巖壁間透進來的光線已經轉為柔和的橘色。我掃一眼空蕩蕩的巖洞,急急忙忙地順著臺階爬回了廚房。果然快到鄰居們回家的時間了,我小心翼翼地復原了現場,順著原路逃了出來。等我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剛巧看到那幾個年輕人從海灘上走過來。

我忍不住抹了一把汗,好險。

三天就這麼過去了。

我的耐性從來就不好,更何況我的良心還揹負著偷潛入室的重壓。從第一天靠在這裡補眠到今天的坐立不安,我不知道接下來我還應該做些什麼。而且殷皓和林露露也漸漸對我的行蹤懷疑起來了。就在今天早飯的時候,林露露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旁敲側擊地問我:“茉茉,我看你的車還在車庫裡停著呢。你是走著去鎮上的?”

最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這樣等下去究竟會不會有答案。這裡是有個掩人耳目的巖洞,還有一套似曾相識的運動服。但是這裡並沒有藏著人,就算他確實是從這裡離開的,我又怎麼才能確定他一定會再次出現在這裡呢?

海水慢慢地,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開始退潮了。水聲卻反而大了起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水面之下翻攪似的。

我的心跳又開始加快,左右看了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小船的後面。說實話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行為,就好像正在入室行竊的小偷聽到某種動靜,必然會先找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一樣。我並不知道自己這是要躲什麼。躲進去了才發現溼潤的沙地上還留著亂七八糟的腳印。不過,這會兒真要出現什麼狀況的話,我臨時去清除現場痕跡也來不及了。

海水翻攪的聲音又消失了。我靜靜地蹲在小船後面的陰影裡,連大氣也不敢出。過了足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隨著退潮而漸漸縮小的那一汪海水塘發出嘩啦一聲巨大的聲響,隨即一個人影猛然竄了出來,重重地栽倒在了沙地上。被他濺起的水花還沒有落下,卻已經在半空中轉為淺淡的紅色。

我緊緊捂著自己的嘴,不知是吃驚還是恐懼,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地發抖。巖洞裡的光線雖然黯淡,可是他後背上幾道深深淺淺的刮傷和身下迅速滲出的一片血紅我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受傷了,竄出水面之後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彷彿連上岸的力氣也沒有了似的,就那麼任憑自己的下半身還浸泡在海水裡。他的臉扭向另一邊,僅憑一個背影,我看不出這人到底是不是深海。

幾分鐘過去了,這人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個人的面板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迅速的蒼白了起來。他背上的傷口像被耙子耙過似的,最深的幾道傷口都微微向外翻開,傷口被水泡過,已經變成了一種沒有生氣的灰白色。從翻看的傷口可以看到淺色的肌肉組織。我提心吊膽地從小船後面繞到他的另一側,蹲下來端詳他的臉。這人一張蒼白的臉幾乎整個都埋進了沙地裡,溼漉漉的黑髮沾在臉頰上,將五官都遮擋住了。

我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撥開他臉頰上的髮絲。稜角分明的一張臉,果然是深海。

謝天謝地。真的是深海。

我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腿腳發軟。腦子裡飛快地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又飛快地被我一一否定。不管怎麼說,我得先把他從這裡帶出去。

離得近了才發現他身上除了後背上那幾道明顯地大口子之外,密密麻麻還有不少小傷口,細細長長,看上去就好像被野獸的爪子抓傷似的。問題是這一帶都是居民區,哪裡會有野獸?疑慮歸疑慮,我得先把他從水裡扶起來。身上的傷口浸了水,只怕會發炎。

我的手小心地穿過他的兩邊腋窩,用力地將他從沙地上拉了起來,讓他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他的面板也許是在水裡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