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梨完好的那一面遞到趙一芒嘴邊,說:“你吃!”語氣還是那半死不活的,但是態度頗殷情的樣子。
趙一芒瞪著幾乎要貼到他嘴唇上的梨,又看看他的表弟,不由得一陣反胃:“我可不想和你間接接吻。”
不吃拉倒。林朗慢吞吞地收回手,也開始咔嚓咔嚓咬著梨,和病床上蒼白的趙一芒大眼瞪小眼。
病床外傳來喧鬧、歡笑的聲音,來查房的護士小姐也喜洋洋。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趙一芒問。
“有個得白血病的女病人今天出院。不容易啊,她男朋友不離不棄地陪了她兩年,病情居然奇蹟般地好了,今天出院,她男朋友當著所有病友的面求婚了。大家都為他們高興啊。都說現在的女生現實、勢利,其實大多數女生求得還是一個真正對她好的人,白首不離心啊。”已到婚嫁年齡的護士小姐說到後來不免有些感慨。她檢查、記錄完趙一芒的各項體徵,走了出去,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
“唉,你說我現在向顧憶笙那個笨丫頭求婚,她會不會答應?”趙一芒突然興致勃勃地問林朗。
“你敢?”林朗瞪大眼睛,微有怒意,“你別開這種玩笑。”他不知道顧憶笙會不會答應,但是他知道以顧憶笙的性格,如果拒絕的話一定會覺得非常難受,畢竟誰都知道趙一芒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有什麼不敢?”趙一芒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似乎因為抓到林朗的痛腳而頗為得意,“我等下就試試……除非……”
“除非什麼?”林朗很上道地接住他遞來的橄欖枝。
“除非你叫我一聲大哥。”趙一芒此刻的表情和昨天逗那個丟了皮球的小男孩一模一樣。他本來就是林朗的表哥,讓他叫一聲大哥也不為過。
林朗看了趙一芒許久,內心鬥爭了幾番,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道:“……大哥。”
“乖。”趙一芒笑得床都要抖起來,林朗的臉色變得更為暗沉。”啊,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對他新認的“小弟”說,“顧憶笙今天不會來了,她臨時要加班,沒有告訴你嗎?”
林朗愣了一愣,然後飛快地站起身,一刻也不多停留地向門外走去。
“表弟再見!”趙一芒在病床上歡快地向那個暗壓怒氣的男子道別。
林朗的身影在門口頓了頓,在門關上的剎那,他飛快又清晰地說了一句:“表哥再見。”
這下,輪到趙一芒發愣了。
後記
是你路過我的傾城時光。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想起了誰,我好像想起了很多人,可是仔細想想又誰都不是。
寫很多很多或美好或遺憾的故事,但事實上我的青春乏善可陳。
長得不美,性格又彆扭,在一所升學率很高但是壓力也很大的學校日復一日重複著上學、放學、考試、吃飯、睡覺。
教室前面有兩棵鬱鬱蔥蔥的桂花樹,一到秋天就暗香浮動,前面的行政樓後門口有課石榴樹,還有棵柚子樹,曾經和最交好的女生一起在晚自習前偷摘石榴吃。柚子我們也很垂涎,可是長得太高了摘不到。夜自習的時候一起在教室裡等泡麵熟,她吃麵我喝湯。
那時候她喜歡同班一個又帥又花心的男生,但是假裝自己喜歡的是另一成績好的木頭男。
那時候我煩惱自己臉上的痘痘和沉重的體重,說不清對樓上那個班的白淨男生是喜歡還是一種感情寄託。
後來上了大學,認識了新的朋友,喜歡過新的男生,也被人小心翼翼地喜歡過,可是都無疾而終。
其實歸根結底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很不自信,總覺得不夠“傾城”的自己怎麼會被人心無芥蒂地愛,怎麼會有能力把一個人長久地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