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我也給你帶了一件。”成辭伸手開啟身旁的箱子,裡面是件素色的宮服,一襲純白的樣子,剪裁得很簡單,甚至沒有半分織繡得裝飾。
“這是?”
“陳安死了。”
阿嬌蹙眉想了會兒似乎方才想起陳安這個人。母親嫁與父親之前,父親已有兩個侍妾所出的兒子,大漢嫡庶尊卑甚為分明,大家氏族中未有正妻絕不會允許侍妾生子,亂了嫡庶尊卑。母親一進府便發落了生子的侍妾,將那兩個兒子養在了自己名下,那兩個孩子也算是因禍得福,平白成了陳家的嫡子,還養在了大漢公主的名下,至少,整個長安城的世家大族都這樣覺得,至於那兩個孩子怎樣想,便不重要了。
這些都是在阿嬌出生之前的事,她很少見陳平陳安,館陶對他們倆算不上上心,不過面子也過得去,不至於苛責。他們自幼便是與阿嬌成辭分開養的,長安城的人都曉得,終究是侍妾所出的孩子,養在公主名下也上不了檯面。可上不了檯面也是陳家的兒子,也容不得他人放肆。
“什麼時候的事?”
成辭抬手捏了下眉心,聲音暗啞“幾個月前衛青奉命驅逐邊疆匈奴,陳安求了父親隨在軍中,想掙份功名回來。三日前,衛青攻打匈奴帶軍得勝還朝,陳安沒能一起回來。宮裡派人向父親傳旨,說,陳安勾結匈奴,意圖不軌,被將軍衛青當場處斬,念在陳家世代忠烈,不連罪家人。陳安有辱大漢天威,屍身棄於匈奴,不得歸漢。”
阿嬌猛地站起,帶翻了手邊的茶杯,“不可能,陳安就是個莽夫,勾結匈奴?他哪裡懂得?這分明是劉徹要對陳家對手了,他在看母親的底線!”
阿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也消散得空蕩蕩的,她看向成辭,成辭卻沒有半分要說話的意思,只打量著盒子的純白色的衣裳,很久,方才嘆了口氣,聲音涼薄淡漠“我以為姐姐懂得,他從廢你後位便是要對陳家動手了。”
阿嬌身子僵住,終於,瑟瑟得抖起來,這些年,從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這些,是啊,當初佳偶天成也好,後來溫情繾綣,可他終究廢了她,這是她心上的一道疤,說不得,碰不得。她氣的厲害,瞟了一眼桌上的衣裳,“孝衣?不過一個侍妾生的兒子,也配我陳阿嬌為他穿孝衣?”
“他是配不上,這衣服,原就是你穿給父親的。”
阿嬌盯著成辭,像是沒能聽懂,卻又突然臉色一變,蒼白到扭曲的臉在燈火下詭異的厲害,她攥起桌上的茶杯砸向成辭額角,幾乎是驚恐的吼了出來“你撒謊!你撒謊!”
成辭沒躲,杯子砸在眉骨上,迅速有血水湧了出來,他也懶得擦,看阿嬌瘋狂的樣子他突然心裡有兩分詭異的輕鬆,這麼久,一直都是他在疼,現在有人陪他一起痛,或者一起死,一起癲狂,也是應該的。
成辭突然想起一句話,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血順著他的額角留下來,紅的像是女子眉間的硃砂,“父親這些年身體越發得差了,宮裡派人傳旨的時候母親沒能攔著,父親急怒攻心,去了,只是,現在我不能給父親發喪。”
阿嬌蹲坐在桌角旁,淚花了妝容,她將嘴唇咬得青白,卻沒發出半分聲響。陳家都是這樣教孩子,人後疼死,人前也不落一分淚。
成辭一邊向外走一邊繼續說道“父親手裡那份堂邑候勢力現在還不在我手裡,這些年,皇上一直打壓陳家,陳平也不安分的很,父親一死,堂邑候幾代留下的人脈勢力勢必全都散了,所以父親的死訊暫時不能對外公佈。不過父親生前最疼你,我不想瞞你,只是兩個月內,我會在長門宮安排人手十二個時辰把守,防止訊息走漏,還希望姐姐不要讓我為難。”
“你在防著我?防著我透訊息給劉徹?”
“我不知道。”
“我不信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