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夢並沒有帶暖玉,獨自一人打馬而來,遠遠地,便瞧見一身紫衣的秋染襟站在小山丘上,猶如凌風勁竹,風采卓然。
因著今日是花朝節,城中的女子們不是參加賞花會,便是參加撲蝶會了,這西郊的草地倒是沒有什麼旁的人,只有三三兩兩的垂髫孩童放著紙鳶。
她打馬自秋染襟的跟前,這才勒住馬韁,翻身而下,望著秋染襟,揶揄說道:“我以為這送別都得是於長亭折柳,看夕陽落幕呢,怎麼,侯爺的送別宴這般獨特啊。”
秋染襟自然而然的替蘇清夢拉住了韁繩,一面抬手撫摸著琉璃,一面笑言道:“如此俗套之事,怎是小侯做的。”
蘇清夢抿唇一笑,繼續說道:“瞧你信裡說的那般神傷黯然,悲悲慼慼的,我還以為你已臥病在床了呢!卻原來還是這般生龍活虎啊!”
“自然。”秋染襟仍舊笑著,“見吾心中所愛,自然不可穢形而來。”
蘇清夢被秋染襟堵得一窒,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如今,她可算是明白了,論這口舌上的功夫,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秋染襟的。
“秋染襟,你若再是如此,我便即刻就回洛府,管你三月走不走,皆是不見!”蘇清夢的臉頰有些微紅,模樣有些惱。
秋染襟笑著,欺身對蘇清夢好言道:“好,你不愛聽,我便不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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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西郊赴約
蘇清夢抬眼瞅著他,只覺得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裡,似住著一個妖怪似的,有懾人心魄的魔力。
移開眼,蘇清夢就勢在草地上坐了下來,低著頭,沉聲問道:“你當真是要走?”
“自然。”秋染襟一笑,送開了手,琉璃便抬著蹄子自行吃草去了。
他在蘇清夢的身邊坐下,藍天白雲,暖陽薰風,也只有揚州的三月才是這般令人心醉沉迷。
“三月幾時?”蘇清夢側目看著他,詢問道。
“初一。”秋染襟亦淡淡回答說道。
“初一?”蘇清夢有些驚訝,側目看著他,言道,“為何不多等兩天?你知道三月三是……”
“清夢。”蘇清夢的話還沒有說完,秋染襟便出聲打斷了她,眉籠一層哀愁,沉鬱說道,“你認為我能夠滿臉笑意的看著你嫁給洛星河嗎?”
四目相對,秋染襟眸中的所有情緒皆被蘇清夢瞧在了眼裡,一時間,胸口處便又是憋悶得緊,說不出的難受。
情難自持,秋染襟的心情,蘇清夢明白,只是如今對於他,除了感同身受的理解,便也無關風月之情了。
見蘇清夢沉默了下來,秋染襟便是一笑,抬手撫摸著蘇清夢的頭,眼神裡卻是認真非常,說道:“既然這般捨不得本侯,不如跟了本侯,一同去京城吧。”
蘇清夢揚手開啟秋染襟的手,“想得美,本小姐放著好好的洛夫人不做,跟著你上京城做什麼?”
“清夢,你當真要嫁他?”秋染襟的神情忽的一正,“你知他心冷情清,你這般如火的性子,與他相就一生,難道不是痛苦嗎?”
一語中的,蘇清夢的心便又更加堵了,隱隱的,還有些疼。
她何嘗不知道洛星河的性子,現今,又有這般多的因素,洛星河回揚州這麼長的時間裡,除了飯間見過幾面,兩人便再沒有單獨見過,更不曾說過話。
蘇清夢實在是沒有勇氣,那些陳年舊事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心頭,每每想要與他說話,便是如鯁在喉,那般也開不得口。
“我自然是知道他的性子。”蘇清夢嘆了口氣,“秋染襟,你不明白,星河於我,不僅僅只是情之所繫,更是我年少的一場夢,一段神往。我與他相伴十三載,他也曾有過溫柔呵護,百